,连一次承诺也没有完成过。
“今年就要结束了。”
江夏转过,少年懒洋洋地支在旁的栏杆上,和她一起眺望这座城市。
夏日的风拂过山。
周遭忽然人声嘈杂,影影幢幢打乱了前一刻的静寂,人们欢声笑语,还有大殿里传来的诵经声,江浔偏过,笑着:“你去看窗外,霄山的方向。”
江夏不敢看这片霄山,只是安静地看着他。
耳际的人群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
他浑然未觉边的炙热视线,微微低,抿了抿几分紧张,又羞涩的笑意,偷偷地仿佛对她耳语。
“我想和你一起跨年,姐姐。”
“新年快乐!”
他对着这座城市放声呐喊。
又一阵风来,眼前的影像就被恍然散了。
江夏搭在栏杆上的手渐渐攥成拳,转和消失的影像背离。
走了不知多远,一阵清脆的铃声随风飘来。
江夏站在古树下,远的寺庙墙上拉着红绳,密密麻麻挂满了竹简铃铛,有风的时候偶尔泠泠作响,引得许多人驻足观赏。
她走了过去,仰看。
也不知谁先传开的说法,祈福铃要挂得越高,愿望越容易实现,是以祈福墙高的红绳沉甸甸的,铃铛比低多了许多,这一列列一排排,没有几万,也有大几千。
江夏仰着脖子,目光从最高开始搜寻。
不可能找得到的,就如同大海捞针,水中捞月,这只是一个徒劳的执念。
可她还是不肯放弃,她放弃了太多次了,现在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也许是冥冥之中的牵引,没多久,她的目光就定在了一支竹简上,上面的字迹,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而落款也是――
[希望我想的那个人能喜欢我――江夏。]
她的心一滞。
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即便有檐遮挡,竹简也渐渐老化,上面记号笔的字迹略微模糊,铃铛生了锈迹。
那是她当时的愿望,希望,又不那么希望,那时她陷入在矛盾里,又无法停止对江浔的感情,这个愿望多多少少带有一点当着喜欢的人告白的意思,他听见的时候分明不那么确信,却还是为她如实写下了愿望挂了上去。
即使那时他也喜欢她。
他还是希望她能顺心如意,为了找了最高的位置,帮她实现她的愿望。
――那,他的愿望呢?
他自己又有什么愿望?
江夏迫切往下一个竹简看去,果不其然,他的祈福铃就挂在她边上,此时此刻没有风,它只是一动不动地悬挂在那里――
愿姐姐高考顺利,心想事成。
江浔。
就。
很突然地。
眼泪夺眶。
江夏踮起脚尖,高高举起手,焦躁地、疯也似的去解那只祈福铃,引得周围三两路人纷纷侧目。
她解下来了,她抱在怀里,她慢慢地弯下腰。
然后蹲下,蜷成了一团。
祈福墙前回起无法克制的哭嚎声,那个女孩怀揣着一个少年最真诚的愿望终于哭成了傻子。
从此以后,不会再有一个人这样爱她了。
从此之后,不会再有人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