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死掉的金鱼

        “没想到你会打给我。”

        “我也没想到您会愿意见我。”

        市中心写字楼ding层的办公室内，靠窗的短发女人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疲惫地靠去椅背：“有什么事找我，说吧。”

        态度是意料之外的和缓。

        于望秋看着她：“舅舅一直在找您……”

        “别和我提他。”秋漫的脸一下遍布寒意，仿佛刚才的和颜悦色只是伪装：“如果你是要说这个人，那就当我没来过。”

        这当然不是于望秋的目的，所以他顿了一下，直接转移了话题：“您不是一直都很讨厌我父亲吗？”

        秋漫依旧没什么反应：“是啊，讨厌他，恨不得他去死，难不成你能帮我杀了他吗？”

        于望秋坐得笔直，腰肩远离椅背，轻轻垂了一下眼：“华耀在南城有一个项目。”

        秋漫的肩脊一顿，转回了tou。

        “那个项目涉及到外资，这几年一直chu1于亏损状态，但一直有资金liu入，虽然很不起眼。”

        “你是想说……”

        咔哒的细微声打断她的话，于望秋自指尖推过去一个黑色方形的u盘，看着它没抬眼：”他以为我什么都不知dao。”

        那枚也许装着不得了的东西的u盘一时间仿佛成了tang手的山芋，于望秋丢出它，秋漫也没有第一时间去拿，而是怀疑：“为什么给我？”

        男生终于掀了眸：“这件事情交给您来zuo最稳妥。”

        “可是……”

        “您当然可以怀疑我，我只是把它交给您而已，juti要怎么zuo，我不会再干预。”

        这次的沉默更久，桌上两杯全新未动的咖啡在春末仍然显凉的天气中一点点丧失温度，只晕出一圈苦沉的味dao。

        秋漫终于开口：“你的目的是什么，我可不信你这么zuo就只是出于好心。”

        咖啡香浸得人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清醒，于望秋摇tou：“我没有目的。”

        秋漫不置可否。

        “……我zuo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她。”

        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得到她？

        秋漫笑了一下，无关心情喜悦与否，也不是嘲讽，纯粹是被逗乐一样扯了个弧度：“不怪我不喜欢你，你真的完全不像是我的孩子，你像你父亲。”

        于望秋不喜欢这样的评价，抿直了chun线没有回应。

        “哪怕你不喜欢，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仿佛是喃喃自语，秋漫的语气随着目光一起低下去：“你像他，冷血冷心，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是伤害自己在意的人。”

        但是ma上，她又推翻自己的结论：“不，你比他更可怕，他在意的从来都是自己的钱权地位，而你明明在乎她，却还是让她伤心。”

        于望秋等着她说完，从这个话题中抽shen，要离开这里：“我的话说完了，我该走了。”

        秋漫没阻止他。

        但是在他要拧开门把手出去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出声：“他会知dao的，会知dao你来找过我。”

        于望秋覆在圆柄上的手指顿了一秒，下一刻就握紧它往右拧开门，在离开之前留下回答。

        “我不在乎。”

        ＊

        校ti艺节开始了，牧筝桐要zuo的事情多起来，倒是没那么多时间去伤感了，最长的记录是两天没有想起于望秋。

        但是现在又不得不想着他。

        因为他请了很多天的假一直没来学校，陈老师让她找人ding上之前分给于望秋的项目，时间安排很紧急。

        可是牧筝桐更想要知dao于望秋请假的原因。

        徐老师什么都没说，她不方便问得太直白，只能旁敲侧击：“所以是所有项目都要换人吗，于望秋同学是生病还是怎么了……这几天都不能来吗？”

        “对，所有项目都要换人。”徐若茵百忙之中抽空从文件里抬tou看她一眼：“你去办吧班长，就喊咱们班那几个成天活蹦乱tiao的男生去，迟晃啊纪铭啊这几个。”

        没回答她暗示的问题。

        牧筝桐心下叹了一口气，正要抱着项目表应声好，又听见徐老师开口：“于望秋同学说是家里有事，也许过几天回来吧，最后那天的围棋比赛不用着急换人。”

        “……噢好，谢谢老师。”

        家里有事是什么事？

        太阳晃眼，人工跑dao上正在举行百米短跑赛，中央的塑料草坪也挤满了人群，游鱼一样纷涌。

        牧筝桐抱着项目表靠在看台的栏杆边，看似在关注赛事，实际上放空了思绪胡乱猜测着于望秋的事，甚至连shen边来了人都没注意到。

        “说好的看我比赛给我送水呢，在这儿发什么呆？”

        有人敲了敲她的脑袋。

        牧筝桐缩了脖子转tou，看见刚跑完比赛微chuan气的纪铭，随手捞起旁边的水瓶递过去：“没发呆，徐老师说于望秋请假了，他报名的项目要其他人ding上，你看看你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