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妈妈无奈地说。
白光刺入男孩的眼中。
「所以我很喜欢小川啊。」妈妈摆了个惋惜的样子,怎说,她早就认定女孩是她的未来媳妇。
「小川呢?妈﹗小川呢?」男孩紧张地叫。
发现妈妈的笑容,变得很温柔,很慈爱。然后,她怜爱地在摸摸男孩的发。
的确,男孩已经有了一双熊猫眼。
「对啊﹗我很幼稚﹗我本在闹情绪﹗发脾气﹗我只想小川走之前,会好好的注意一下我﹗要她记着今天,我曾因她的离开,而发了一场大脾气﹗」
她再听不见你的心底说话……
「怎么不好好的睡啊?」
女孩原来一直站在他后﹗
男孩彷彿完了一场剧烈运动,急急地气,然后又无奈望着路口,货车已经在地平线上消失。剎那间,他想哭出声,但偏偏在逞强,老是深呼着,冷静情绪。
只见妈妈对着远方用力地挥手。
「小川听见的话,一定很高兴。」
「原来良太你已经长大了,已经懂得重视人呢﹗」妈妈的声音都变得温文,跟平时动不动对自己喊打喊杀的妈妈判若两人。
「啊哈……这些年,原来良太你长高了不少呢。」此时,妈妈说出无关痛的说话,笑容亦充满意。
男孩说罢,就急急的着气,又﹕「我过去的日子都有她在我边﹗我害怕她走了,我的生活顿时会少了些甚么﹗」
「我心情坏得睡不着啊﹗」男孩气得涨红了脸﹕「由她告诉我要搬家那一天起,我每一晚都睡不着﹗直至今时今日,我都没有办法好好的睡觉。」
「你别怪老妈不帮你呢﹗最后一次机会,你起不起床?否则,小川一走,你很难再遇见她啊﹗她再听不见你的心底说话了啊﹗」
很难再……
天下间,那一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儿子?纵然是很恶很严的母亲,当儿子在很失落的时候,都总会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的人。
男孩初初听见很是不明白,明明女孩就已经走了。他一雾水地回望妈妈,但当他看着妈妈的瞳孔时,脑内,就剎那间白煞一片﹗
男孩没有说话,猛地点。
感情爆发后的馀波,就是出炽热的眼泪。
一气呵成,完全没有停顿的空间。将心中对女孩离开的感受,一一的爆发出来﹗
眼前是女孩的家。
很难再遇见小川……
但这个样子,更加令男孩气得快要火。但想深一层,其实都只是怪自己在闹情绪。可是坏透的心情,却令男孩乱七八糟地大叫大喊起来。
很难再遇见小川……
男孩像小时候,跟妈妈耍孩子气,泪水已经充满了他的眼匡,声音都走调了﹕「我怕掛念一个人。我……我真的…很害怕…掛念人的感觉。是很辛苦的﹗我怕要这样一直掛念小川,不知需要掛念到何年何月,我们才可以再见﹗」
「我这个笨,竟然在闹情绪﹗明明是见小川最后一面呢﹗总之……一秒就是一秒﹗」男孩站起,向大门狂奔﹗
「你……你……你这副幸灾乐祸的德,简直跟小川一模一样啊﹗」男孩都气得,不知该说些甚么。
大门被推开﹗
「因为我要这样去告诉她——」
「哈……哈……如果……其实世事却没有那么多『如果』呢。」妈妈举起了食指,单眨着眼。
在妈妈漆黑的瞳孔中,除了有自己外,竟……竟然……﹗﹗
她再听不见你的心底说话……
「总之,我没有赖床﹗我……我本整晚都没有睡﹗在床上一直等到天亮﹗我又怎会赖床啊﹗」
男孩低下,抹抹泪水,任妈妈温柔地搔着他的脑袋。
女孩家前的路上,已经空无一物。
「说甚么也好,总之让小川留多一秒就是一秒就好了﹗……哇唷﹗﹗」男孩在楼梯上飞奔,一不小心就从楼梯了下来。
「你得很好啊﹗现在统统都说了,感觉多好么?」妈妈在他耳边细说着。
「嗯…如果…她在,不知怎样呢?」
此时,他又回望妈妈。
「该死﹗」男孩大叫一声,再望望货车离开的方向,看见无情的灰烟正旋旋飘起。然后无奈地两手按着脑门。
「小—川—对—我—很—重—要—啊﹗﹗」
「我那有赖床啊﹗」男孩望望离去的货车,又回望母亲叫。心情可真难受,因为他不知该向谁发洩愤怒。
他不是一个勇敢的男孩,他总是接受不了女孩的离开。希望,用此等幼稚的行为令女孩难过,记着今天发生的事。
「她现在已经高兴得泪啊﹗」
「我已经尽了责任,谁叫你赖床呢﹗」妈妈摊摊了手,一面没有办法的样子。
「小川﹗﹗」男孩终于下定决心,在床上立起﹗
「你没有赖床,难是床?」妈妈这个时候忍不了的嘲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