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来的水也都是染了血的。

        她缓不过劲儿，抽搐几下，看了看他的手。

        较大婚那日又添了许多的新伤，到底是哪儿来的伤？

        没有战乱，没有猛兽，什么伤了他？

        但她眼神焦急的寻找片刻，抬眼看他的脸时又讨巧的笑起来，“哥哥……”

        声音抖抖颤颤的，听着让人心疼。

        他将她揽进怀里，疼惜的安抚她：“哥哥在，哥哥陪着你。我们慢慢养好，知知，知知……”

        “嗯，我听话。”她点，听见他松出一口气的声音，然后她问：“哥哥给我带的糖在哪里？”

        他的猛然僵住。

        “糖，糖。”她反复的念，又开始咬自己。

        “……知知，以后……以后你可以喜欢自己想喜欢的东西，去你想去的地方。”

        “我没有想去的地方，我只想待在凉国，待在哥哥的边。”

        “你不是一直好奇凉国外面的世界，我……”

        她机械的回应：“我只想待在这里，哥哥。有那样想法的人，是不会得到幸福的。我当然没有那样的想法。”

        她又说：“我喜欢纸鸢呀，喜欢吃糖，喜欢萤火虫。”

        说完意识到什么，立刻改口：“不，我不喜欢纸鸢和糖了，我也不喜欢大哥哥。哥哥，我喜欢萤火虫和哥哥。”

        “不用再这样了，知知。”

        “嗯？”

        “不用再勉强自己像她了。”

        “当然不可以，我就是她呀，只是我忘记了而已。哥哥是在帮我，帮我想起来这些。我都知的。”

        她说完和他拉开些距离，又往他的手上看。

        目光从她咬出来的伤口上掠过，又急匆匆的问：“哥哥，你给我带的糖呢？在哪里，快拿给我好不好？”

        “……”

        外面又起雷了。

        看起来要下雨。

        乌云布满了整片天。

        白栀不仅被关在屋内，还被锁在了床边，她的活动范围其实不小，但范围内什么都没有了。

        她坐在床边，听着侍女讲话，视线不自觉的往外看。

        她突然打断侍女的话：“我想要什么你都会给我吗？”

        侍女顿了一下，立刻：“殿下想要的都会得到的。”

        “我想吃糖。”

        “殿下，婢为您备了些汤，您尝尝？”

        骗人。

        “我想什么，你们都会让我如愿吗？”

        “殿下想成的所有事，婢都会竭尽全力的帮助殿下！”

        “我想睡一会。”她说，“你出去吧。”

        “天热起来了，婢在这里陪着殿下，为殿下扇扇风。”

        “……”

        骗人。

        “给我梳妆好不好。”她忽然问。

        侍女满眼惊喜的看着她，又疑惑起来：“殿下想去何？”

        她语气静静乖乖的，因没什么力气，而说的缓慢，让这句话的可信度更高：“哪里都不去，我只是怕哥哥如果突然来，我这样不好看。”

        话落时，又起了一阵薄薄的清风，像一只手般的在她脸颊上抚过。

        侍女兴高采烈，白栀静坐着，又开始放空。

        时间啊。

        时间怎么总是，又快又慢的。

        “殿下这些日子都睡得不好吗？”侍女一边替她梳发一遍问。

        “我总控制不住的会梦，你们都不喜欢我的梦，所以睡少些，梦就会少了。”

        “殿下这样不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