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对方出些许沉思的样子，似乎已经明白了郭嘉的意思。郭嘉：“阿真，你有孩子吗？”

        “有是有，你要怎么样？”项真警觉地看向郭嘉。郭嘉手指轻敲桌案，说：“我赠他一个字，唤作玄德，你说好吗？”

        项真眉一皱，随即反应过来，不禁陷入深思。郭嘉：“你对主公忠贞不二，难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死？难不想让他像我这样，在另一个人上活过来？”

        项真越想越是有理，脸上不由得现出矛盾复杂的激动之色。诸葛亮伸手一拦，轻轻摇：“子存，圣上不会答应的。他怎么肯为了一己私，去占别人的和人生？莫动那些歪念了。”

        “可是，我们都需要主公……”项真忍不住。

        诸葛亮仍然摇，温柔却不容置疑地说：“他不会。”他转又对郭嘉：“郭祭酒，你大可以拿这些话去跟圣上说，如果能说动他，我便佩服你。”

        他话中这种笃定的态度又略微激怒了小心眼的军师祭酒，郭嘉站起来，：“好，我就去跟他说。”

        刘备睡着没多久又被郭嘉摇醒，内的酥麻感还没完全褪去，不由得眯起眼睛苦笑：“奉孝，你要折腾死我了。”

        “不能说那个字。”郭嘉皱眉说，一面爬上床来搂着他。刘备哄孩子一样在他上轻拍，低声：“咱们好好地说会儿话。”

        郭嘉点点，：“没想到阿真跟着你没有战死，还捞了个官，学问也长进了不少。玄德，你对他真是不错。”

        刘备微笑：“都是他自己挣出来的命。世上有千千万万像阿真一样的人，他们很多都得不到应得的……”说着原本柔和的眼神微微一黯。郭嘉：“当年你让我把他们当咱俩的孩子看待，现在阿真自己都有孩子了。”

        “嗯，是啊。”刘备怕他又提起自己把“孩子”中的一员纳妾的事，连忙说，“阿真有个女儿，今年八岁，名叫殊卿。”

        郭嘉“哦”了一声，轻声：“这个‘殊’字，是不是‘今世殊死者相枕也’的那个殊字？”

        刘备轻轻点。郭嘉想起因为持刀行刺被当街斩杀的赵殊，本不觉得有什么，此刻也不禁一阵黯然。沉默了半晌，他挥开多余的心绪，重新开口：“玄德，我想给这位项姑娘取你的字，你可同意吗？”

        刘备收起嘴角常带的一丝笑意，凝眸看着他，郭嘉也认真地回视过去。片刻，刘备缓缓摇：“奉孝，你为我思虑这么多，我很感谢，但不应该这样。”

        “如果你不愿附在女子上，那挑个合适的男子也行。”郭嘉急急地说。刘备伸手轻抚他脸颊，柔声：“人命有时尽，天不可违，岂可这些狂悖逆天之事？再说世人重名重姓不在少数，难都可随意还魂吗？你之所以能附在理儿上，应该另有什么机缘巧合吧。”

        郭嘉眼圈泛红，哽声：“那就挑选一百人，一千人，都取你的名字，总有一个能适用的。”

        “奉孝，”刘备用手臂拢住他的，轻拍他后背，“那样也只会像阿殊他们一样，产生悲剧的连锁罢了。我已经活了六十三岁，大起大落、悲欢离合都尝过了，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是我有。”郭嘉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将脸埋在刘备颈窝，很快眼泪便打了他的衣衫。他曾经无数遍想过，若是追回了刘备，应该怎样留住他的心，让他不至于不由己，备受煎熬。然而内心深，他却知项真的话虽然难听，却有几分理，刀锋落下来的一天，或许自也难保，又何谈护住所爱之人呢？

        刘备拥住郭嘉，轻吻他的鬓发、耳廓，让他尽情哭了一时，然后抚摸着他的脊背，缓缓：“奉孝，我当时走得太匆忙，曾担忧你不懂我的真心。但现在看来，你始终是懂的。”

        郭嘉用力点，带着哭音：“我懂。”

        刘备深深叹了口气，：“我此生没有办法补偿你的遗憾了，假如能够重来一次，或许我能更早遇到你，更早拥有救民水火的能力，在那场旱灾中带走你就好了……”

        “那样的世界，一定存在的。”郭嘉轻声，泪水再次涌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郭嘉抬起来，：“玄德，二十年前你主动离开了我，现在我再看着你走，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反过来，你看着我走吧。”

        刘备轻轻点了点。郭嘉：“我会变回无知无觉的清风，一直等着你。”刘备点：“好。”慢慢俯过去，吻住他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