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游戏？”刘备摇晃着手中的耳杯笑问。

        “抽草棍比长短，谁短谁喝酒。”郭嘉。刘备噗嗤一乐：“好幼稚的游戏。”

        “我还没说完呢，”郭嘉竖起一指摇了摇，“就算抽到了短的，如果不想喝酒，可以让另一个人替自己喝，但是要先回答一个对方提出来的问题，答不出的话就不能替。”

        刘备拖着长音“哦”了一声，：“你这是在秦楼楚馆吃花酒的那套玩意儿。”郭嘉笑：“算是吧，左将军陪不陪我玩？”

        刘备无可无不可地笑着点点，将杯子伸过去，郭嘉给他倒上了满满一杯酒。项真忽然：“将军，郭祭酒，这个游戏我也可以参加吗？”

        郭嘉眉心打了个结，：“小屁孩，你会喝酒吗？别来掺和。”

        “我会喝酒，而且我已经十八岁了，不是小孩子了。”项真说。郭嘉和刘备都看着他，郭嘉罕见地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情：“不是吧？我以为你最多十五岁。”

        项真扯下了脖子上系的一块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布巾，两人凑上前一看，上面果然用麻线绣着“光和五年正月生项真”几个字，虽然歪歪扭扭，但却不容错认。郭嘉笑：“说不定是你自己绣的呢。”项真把布巾回衣领里面，没有说话。刘备：“孩子馋酒了，让他喝几口吧，你总不会是心疼酒？”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听你的。”郭嘉笑，把一个碗给项真，又从柴火里抽了一树枝出来。三树枝并在一起，有长有短，然后一齐插入柔的泥土中，三人分别抽一，抽到最短的便喝酒。

        抽了几轮，三人各有胜负，刘备本来就想饮酒，来者不拒，项真也默默地小口饮下，只有郭嘉每次抽到最短的树枝，必定点刘备替他。刘备觉得好笑，便问了他些“跟谁一起吃过花酒”“朝官中最讨厌谁”“家财有多少”之类的问题，郭嘉一一回答，刘备自然不知真假，但也不甚在意，替他将酒喝了。不知不觉，刘备已饮了十杯，项真也饮了六碗，独有郭嘉还只饮了最初那一碗。

        这酒口感绵柔醇厚，并不辛辣，让人容易多饮。刘备感觉酒意渐渐有了五六分，懒洋洋的，脸颊发热，舒适得很，觉得饮到此正是恰到好，抽到了最短的树枝，便点着郭嘉笑：“郭祭酒，替我喝吧。”

        “好啊，”郭嘉微笑，“左将军，我问你，我生于何年何月何日？”

        刘备和项真一瞬间都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两个人怔愣地眨了一会儿眼睛。刘备要确认自己是否清醒一般重复：“你是问，我生于何年何月何日？”

        军师祭酒脸上微笑雷打不动，轻柔地说：“我问你，我郭嘉生于何年何月何日？”

        “郭祭酒，这叫什么问题？你难不知自己的生辰？”项真皱着眉。

        “我当然知，但我事先也没说这个游戏不可以问自己知答案的问题啊。”郭嘉轻轻笑着说。项真瞪眼，想说“这个问题我们将军怎么可能回答得上”，但又寄了一丝希望于刘备真的无所不知，转望去，只见刘备也是一脸疼苦恼之色。

        “郭祭酒，你这个问题我确实答不上。”刘备思索片刻，摇。

        郭嘉成竹在地齿一笑：“那太可惜了，我不能替你喝酒，你自己喝吧。”刘备无奈，举杯饮了。三人又抽草棍，这次项真抽到了最短的，他上点郭嘉替饮。郭嘉不经意地将目光从他脸上掠过，问：“我母亲姓什么？”

        这问题别说刘备和项真不知，恐怕整个许都除了郭嘉本人之外就没有知的。项真把碗送到嘴边，咕嘟咕嘟地啜着酒，神情甚是憋闷。刘备又点了郭嘉两次，他问的都是这样与他自己切相关、旁人却很难知晓的问题，估计再点下去，也不会改套路了，便笑了笑，不再点他。相反，郭嘉来点他替饮时，刘备立即神一振，开口问：“郭祭酒，我刘备生于何年何月何日？”

        郭嘉看着他，缓缓出笑容：“你生于延熹四年正月初二。”

        刘备一愣，项真“嘶”地了一口凉气，：“将军，他调查你。”郭嘉没理会他，眼神柔和地看着刘备：“左将军正好比我大九岁，算是同辈人。”

        也不知哪来的“正好”。刘备随口“嗯”了一声，将郭嘉给他倒上的酒饮了。接下来又被郭嘉点替饮，他仍旧问与自己相关的问题，郭嘉竟然都答得八九不离十。

        “我母亲姓什么？”

        “尊堂姓王。”

        “我家宗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