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想淋就淋吧。”
“——哈!?”
宗三差点咬到自己的。
好半天,他才语气微妙地说:“……您,真是与众不同呢。”
“有吗?”
“换是一般人的话,大概会劝我回去,别再淋雨了吧——我刚刚,还以为您会这么说。更亲密一些的,会试图跟我搭话吧,了解我为什么心情不好,甚至开导……什么的。”
“这么闲吗。”玛尔犀利地评价,“你自己想
的事,尽
就好了,轮不到别人插手。”
……是啊,这家伙、就是这样霸的人。
他不是情商低,也不是孤陋寡闻,明明完全可以将自己的刀剑从到心都完全掌握在手里,却只是一边放任一
难以逾越的鸿沟横亘在彼此之间,一边毫无顾忌、肆无忌惮地使用他,然后,恬不知耻地无视那份由他亲手唤醒的本能——
为刀剑,渴望亲近主人的本能。
他不是不知如何与刀剑相
,只是从未想过要花心思在自己
上。
实在是——令人恼火。
宗三面无表情地斜眼看他。
“您真是令人生厌。”打刀展开外套罩在自己上,拉下衣领,挡住自己的脸,语气平淡地说,“既然不打算理会我,现在来招惹我算什么?”
玛尔看了他半天:“你……”
被风衣兜蒙住的付丧神抬眼,投去一个冰冷的眼神。
“你是想和我搭话吗?”
“哈?看不出来您原来还有自恋的属呢。”宗三凉凉地说着,别过
:“我说过那样的话吗?”
“你脸上这么写着。”
他也不回,反
相讥:“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个表情。”
……等等,这家伙该不会这样就走吧?
“那好吧。”
如果这就走了那他以后就——就……
宗三又把扭回来。
就……怎么样呢?
迎着审神者的目光,付丧神在心里想。
那他以后就安安分分地自己的事情,再也不痴心妄想。
再不去想那一份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的默契。
他的主君端详他片刻,最终问:
“要去后山逛逛吗?”
……呼。
付丧神以自己从未有过的反应速度飞快地出了回答:
“去!”
话一出口,宗三自己都愣住了。
好像回答得太快了,一点都不矜持。
玛尔适应良好,自然地牵起打刀的手:“走吧。……嗯?”
“……嗯。”
本占地极广。宗三还没有正儿八经逛过后山。
雨依然在下,能剪碎阳光的茂密树荫挡不住汹涌的雨水,树叶上滴落豆大的水珠,如同断了线的珠链,淅淅沥沥入杂草丛生的荒芜小路。
夕阳已过,树林间渐渐昏暗得辨不清方向,只有零星几漏下几寸月光。
审神者把风衣披在上,又拉住一角衣摆,扬起一只手臂悬在打刀
,让宽大的外套为他撑起一小片天空。
严格来讲,应该是他这个家臣为主君服务才是。可惜他踮直了脚尖,也很难把手臂举过玛尔。
宗三不得不心情复杂地紧紧依在他边。
平日里看起来那么冷漠的人,温也这么温
啊……
比他这种刀剑,温得多了。
觉察到宗三的贴近,审神者默不作声地搂紧他。
玛尔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
他听宗三絮絮叨叨数落或暴或高傲的前主们,争夺他、抢占他、标记他,得到了他却又不好好使用,只把他束之高阁,当
一只好看的鸟儿逗弄。像是一群
猫的猫
,日常
猫的爪爪
,全然不顾猫是不是想被
。
前主们:不猫想不想被
我就是要
!
说到这里,宗三斜了他一眼:“您倒是截然相反呢,天天把我当驴用,却对我不闻不问。”
话虽如此,他看起来还高兴的,嘴角一直在往上翘。
“有吗?”审神者说,“我们不是经常见吗?”
“您这个频率叫‘经常’吗?”
玛尔默不作声。
宗三眉一挑,瞪他。
“你看起来不喜欢本。所以……”
“我是不喜欢。”眼尾狭长的打刀漫不经心地眯起眼,“无论飞得多远,多高,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但是呢……”
“但是?”
付丧神忍了忍,没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
“……您怎么这么迟钝。”
天下之刃的声音,轻得化进雾里,像是要随着渐渐稀疏的雨滴一同飘散在乌云消弭的云尾。
他扬起,目光越过风衣的衣角,隔着一层薄雾,在树枝绿叶的
隙间,找到了一轮影影绰绰的月亮。
宗三叹口气,笑起来,低垂下眉眼,“我是您的刀吧。”
眼角余光中,几分斑驳的月光和一个小小的人影印在审神者的眼底。
“除了您的边……我再无归
啊。”
他的主君屈起手指,动作生涩地用指节轻轻勾过他的下颚,抹去他从鬓角下的水珠,帮他把
漉漉的碎发撩到耳后。
低声应:“嗯。”
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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