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妍轻扭腰肢向内走去,数名太监女推门而入,一件件熟悉且钟爱的物件被逐一搬走。
谢清婉双手悄然隐于衣袖之中,缓缓攥紧,那尖尖的指甲几近要刺破掌心,她却浑然不觉,唯有一腔悲愤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烧,却又不得不强自压抑。
难这便是我谢氏一族应得之报偿?
金玉妍的嗓音确然动听,仿若黄鹂啼鸣,能令百鸟赧颜噤声。
天理何存?
“安贵人,今日乃是我家小主家人的百日,小主悲痛万分,故而在此中焚烧金钱银锭,还望您高抬贵手,饶恕我们这一回吧。”
香凝赶忙上前哀求,炭炉里的炭灰洒落在谢清婉脚边,尚未燃尽的银锭随风飘舞,细微的炭粉扑面而来,如意将她搀扶而起。
“是,谢答应位份在安贵人之下,理该行大礼问安,谢答应,您且瞧仔细了。”
“诶?谢答应在中数载,原是不单不谙闱规矩,连行礼问安之礼都忘却了么?如意,好好教教谢答应见了本该当如何行礼!”
香凝上前阻拦,却被谢清婉一手拦住,她所言不虚,见着这些物事,只会令谢清婉念起往昔荣耀,暗自伤怀,相较之下,更觉悲戚。
脚下炭炉被猛地踹翻,抬眸望去,正是那凭一副好嗓音而得皇上盛于后的金玉妍。
公安在?
谢清婉,你年方十五入恭王府,成为墨家侧妃,自此殷勤侍奉,不敢有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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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果真是棒打落水狗,往昔她被我踩于脚下而无力还击,如今竟能到我跟前耀武扬威了。
要她屈膝跪地么?
你父兄更是忠心耿耿,为其效命,不辞辛劳,披荆斩棘,在内为其稳固后方,保全家业安宁;在外于沙场之上奋勇拼杀,护其江山稳固。
“瞧来,谢答应还是颇知礼数的,见了本还晓得跪着相迎,快快免礼,如意,速将她扶起来。”
“金贵人,您这是为何?皇上可是明文下旨准我们小主居于咸福的。”
那看似万丈荣耀、光芒万丈的皇权充当永难翻的垫脚石么?
如意在谢清婉面前活灵活现地演示着,言:“嫔妾谢氏叩拜金贵人,贵人吉祥。”
要她向曾跪于己脚下的女子下跪么?
“罢了,谢答应曾是那高高在上的宸妃娘娘,往昔皆是众人向她行礼朝拜,除了皇后,又有谁曾受得她之礼?本福薄,亦消受不起,若太过勉强,恐遭旁人非议,说本趁人之危,落井下石。本一向温婉娴静,知书达礼,可担不得这等骂名。来人呐,将这咸福的陈设皆给本搬走,莫要在此碍了谢答应的眼,令其总是忆起往昔荣耀,徒增伤感,谢答应,可是这般理啊?”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闱之内燃此等忌讳之物!”
“谢答应,这很难么?可要婢再为您演示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