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有了肋,那就什么都好办了。”
来电显示:赵颂亭。
酒店的高层,坐拥绝佳视野,夜晚的灯火繁华就在隔着一面玻璃的窗外,因为房间内没有开主灯,所以光线显得暗淡,已经是秋末时节,室内调着适宜的温度,不冷也不热。
“据我所知,他们的关系不错,江延笙似乎很看重那女人,你不是一直查不出来他的事情吗?”男人的声音远而近,尤其是在这又深又静的黑夜里,平淡而沉缓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那是因为他事一向细心谨慎,要么不,要么绝,不会留下让别人拿的把柄……不过,这是个很好的切入口。”
温寻早上就去了学校,程宛出去跟人谈合作,不在公司也不在家,除了江延笙……他从北欧出差回来后,休了一周的假,那天也在庄园里。
她抬起眼,视线落向窗外深黑的夜色,声音沙哑,“你想怎么?”
“江延笙跟你儿媳妇的事情,你知了?”
佣人说,江鹤池是在自己的书房里突然发病的,那天是工作日,该上班的都去公司了,白日里静悄悄的,没人知他还在家里。
“比你早几天知的,”电话里的声音顿了顿,“我知的事情,不比你知得多,怪只怪,他这个人总是会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而且太会隐藏了.......”
男人似乎对江延笙的事情了解得很清楚,但又不是很清楚。
程宛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她自己的声音,静了半晌,响起的声音平得几乎没有起伏,“惊喜?你指的是什么?”
面前被撕裂成无数碎片,像漫天火花,被风散,眨眼消失在空气中。
程宛握紧了手机,冷声质问:“所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你知他又了什么吗?!”
这个最大的麻烦。
“当然,我知你恨他。”
她一开始怀疑到江延笙上,但是并没有确切的证据。
程宛听着他无谓又淡然的语气,太阳胀疼,她抬手摁了摁,觉得没什么效果后又放弃,呼沉了沉,缓声:“你说过会帮我的。”
听到这两个让人产生生理厌恶的名字,程宛面色一僵,压下去的心火仿佛要蹿起来,蓦地,咙里溢出低低的笑意,几分冰冷,几分讥诮,“是,你既然早就知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她拧起眉,扯了扯,一怒火从心底攀升起来,其实并不是很想接这通电话,她跟对方认识几年了,对他多少了解,深知这人心机深不可测,是个绝对的狡诈恶徒,又怂的不行,顾虑太多,每次说好的事情总拿别的敷衍她,答应好了的事情不给她办,早该跟他分扬镳才对,可如今走到这步……世事变化莫测,多条路多分胜算。
程宛闻言,似是觉得好笑,又真的笑出声来,漫不经心的语调,掺杂着讥讽的凉意,话里话外带着微不可查的埋怨和恨意,“你说,一个心积虑接近、算计我儿子又背叛了他最后害死了他的女人,我希望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顿了顿,还是接了。
男人在笑,“试试不就知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什么?
明明她知江鹤池的死不能完全归罪于一个人的上,可这一刻,她似乎把所有的恨与怨都怪在了温寻的上,好似,这一切的苦难源都是从他娶了那个女人开始。
她查江鹤池的死因少说也有一两个月了,从出事到现在,从一开始的不愿意相信到后来面对现实,她甚至已经麻木了,偶尔回想起来,除了深埋心底的痛意,几乎没有感觉了。
程宛拿起一旁的香槟,喝了口酒,“好。”
“到时候你就知了。”
程宛懂了,哦,原来,这才是他所说的惊喜。
手机还在响着,她凝神冷静了一会儿,六神无主地去拿茶几上放着的手机。
事情又过去了这么久,要有点什么等被人发现,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真实得仿佛在眼前重现了一遍。
除了某些公共区域,私人领域都没有安装监控,没人知发生了什么。
电话那传来沉稳的男嗓音,“收到惊喜了?”
“真的吗?你这么确定?”
“那个女人呢,她毕竟跟你儿子过一段夫妻……对你来说,你希望她是什么样的结果?”
“不,”冰凉淡漠的语气打断他,“他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吗?”
还有江延笙……
男人失笑,“对,没错。”
男人顿了顿,没多说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