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筝桐一一扣住他的手指,指尖搭到手背,无视底下混乱奔涌的血,扣得很紧、很紧。
“不准歉。”
“可是之后我们明明在一起了那么久啊,你就从来没想过改变主意吗?你从来没……没想过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吗?”牧筝桐嘴一扁,越说越难过。
“但是你的手……”于望秋能清晰看见她住自己的手指上红了一大片,几乎没个关节都有破,严重的有血丝,这样的伤布在她原本完美无瑕的手上,格外凄惨可怖、格外让人揪心。
“桐桐……”
他是被困进她眼底的鱼。
“我喜欢你啊。”
在于望秋为她理伤口的时候,牧筝桐全程一言不发。
桐桐、桐桐。
“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委屈不会难过,因为……”
不仅是小狗需要主人,主人也需要小狗。
牧筝桐不理他,温温热热、乎乎地贴在他怀里,不知在想什么。
于望秋被迫吞下咙里的字句,无措地抱着她,无能为力一样又叫她的名字。
“我……我不上你,我只会让你委屈自己,让你难过……”
于望秋阖眼,热泪脸颊,沾到她的手指上。
难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于望秋心里想的都是要自己一个人去死掉吗?
蚕食他的爱,挖空他的心。
他的眼里好像有千言万语,却生怕惊扰到她,不敢托出:“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等他说出一句“好了”,她就又缩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沉默地把脸埋去他肩上。
她说的“那些东西”还摆在茶几上,两人回来的时候周观海已经离开了,或许也是急着去确认于望秋的行踪。
“不去医院。”她垂着绕他的手指:“我不想去。”
这样的态度更让人无所适从,于望秋还清楚记得她刚刚哭得那样伤心,现在陡然安静下来,令人不安的死寂如同眼泪的水痕一样无声外洇,偏偏又不容忽视。
“对不……”
茶几上已经没有金鱼了。
于望秋是上天送给她的礼物。
像绸带、锁链、少女的吻。
手指被什么东西缠住了,热的、紧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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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还可以得到被她束的机会,真像梦。
牧筝桐用力摇:“不是,不是那样的。”
法拒绝,凑上去吻掉她的泪,吻她被泪浸得刺痛的颧骨、吻她不安颤抖的。
“哪个、哪个一开始?”
“你从什么时候决定的……什么时候准备好的那些东西?”
再也不要分开的拥抱中,她靠近他、亲吻他、告诉他。
最后他安:“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别哭了桐桐,你的手受伤了,我们去医院理一下好不好?”
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的阴影。
于望秋又睁眼,清无声地望着她,受不了那直勾勾注视的视线,垂睫。
他哭了吗?
她说主人找到了被弄丢的小狗,要带他回家。
但是牧筝桐没有怪他,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半屈手指,握紧他的手掌:“我想和你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牧筝桐慢吞吞把从他怀里撤出去了,捧着他的脸看着他,目光颤颤:“你哭了。”
牧筝桐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不说话。
他在梧桐树下第一次扣住她手的时候,他们并肩走过学校走廊的时候,她在夕阳的金光下点燃那支烟花的时候,爱意不断压上他的心。
于望秋心慌,手臂僵地在空中抬了半晌才落下,落去她上,一点一点收力,小心翼翼揽紧她:“桐桐。”
都怪他。
于望秋只能注视着她的眼,从她的泪水里找到答案,从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
“从一开始。”
几严重渗血的手指被用创口贴贴好,剩下的也消过毒涂好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