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赌徒心理
她睡着了。
夜深,于望秋坐在床上,指尖一点一点描摹过shen边人的面容,要刻进自己的眼中那般细致。
白天哭了太久,现在她的眼圈还有残留的红,眼pi上、睫gen下。
手指蹭上去的时候,她轻轻皱了下眉。
于望秋叫她:“桐桐。”
没有回答。
“桐桐……”是喃喃自语,是眷念。
于望秋靠近她,蹭蹭她的鼻尖,亲亲她。
她睡得很沉,却还是在他靠过去的时候贴上来,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xiong膛,无意识地依恋。
于望秋干脆也将她抱住,收紧入怀,将她钳制在自己shenti里的动作,力dao却那么轻那么浅,生怕让她感到一丝一毫的不适。
她说不要回去,不要离开他。
所以……
他算是成功了吗?
于望秋早就知dao,牧筝桐喜欢他。
可是那不一样。
她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不是非他不可,没有轰轰烈烈,随时都有退路。
不是他想要的独一无二。
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很久,于望秋才无可奈何地意识到,他没办法轻易改变这个现实。
那就……
再赌一次吧?
就像那几次一样,在梧桐树下、学校走廊上、南湾的夕阳中。
可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和她zuo交换的条件了。
只剩下唯一的……
除了死亡,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加刻骨铭心。
所以要先推开她、远离她、伤害她,哪怕让她哭泣,让她liu泪,也要一点一点剖析给她看,用她的手挖开自己的伤口,给她看――
你看,这片血肉多么卑劣、丑陋、令人作呕。
要对她说:
离我远一点
――别离开我。
不要再靠近我了
――能不能走向我。
别再想着救我了
――能不能救救我。
求你了。
求你了。
近乎惨烈的、自毁自弃的方法。
他怀揣着倒计时不停的炸药,成了负债累累的疯狂赌徒,把屡屡的败绩抛之脑后,将自己变成筹码置换上桌,过于贪心,妄想以小博大。
她不会丢下他不guan的,她不会。
她的难过、眼泪、不舍,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就像修复破损的瓷qi,金漆会将碎掉的瓷片重新粘连,他们的关系无论变成哪种样子,都指向他预设好的结局,一片一片,严丝合feng。
她没有让他输。
甚至比他想象得还要快。
她喜欢他,就像他爱他一样。
这样的结局再好不过了。
……如果他能早一点意识到,自己的心已经快被贪婪的魔鬼啃噬殆尽,就好了。
*
“……于望秋!于望秋!”
有人在叫他。
锈味。
大脑变成呜嘟呜嘟发声的报警qi,于望秋宛如在噩梦中一脚踏空的人那样惊醒,shenti骨节咔吧作响,hou间chuan息不停。
……发生什么事了?
他抬眼去看,牧筝桐正在他面前,担忧地看着他,捧着他的脸,眼眶里有泪打转。
不止是伤心难过的眼泪,还有恐惧。
她在害怕什么?
于望秋的视线下移,扫过她沾了血的、空dangdang的腕间,瞳孔骤然缩紧。
红绳断在地上,金珠碎成两半。
是怎么……?
她有没有事?
“于望秋!”
牧筝桐猛地抱住了他,将自己的shenti嵌进他的怀中,胡乱摸索上他的手,夺走了他在掌心攥得死紧的东西。
哐啷――
那东西被她扔到一边、扔得远远的,可是却突兀地闯入了他的眼球,沾了血的刀柄明晃晃地反she1ding灯的光,刀锋将他的眼mo割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