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这才缓慢抬了眼注视过来，依旧没开口。

        浅绿的影在寒风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于望秋僵立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后退，最后彻底放弃了眼泪，睁着被泪水和雪花浸了的眼睛盯着他看了两秒，转过几乎是跑一样地离开。

        眼前只有满目刺眼的白。

        好像他们说的话成了现实，而于望秋这段时间的冷漠就是种预兆。

        不给她任何的理由、无论她追问多少次、不她有多伤心。

        “这是你的，还给你。”

        被冻得发僵的双艰难挪动了一步，意料之外的事态发展让牧筝桐几乎想转逃离这个地方。

        话越来越难说出口，全被压抑不住的泣音吞没。

        满目的凉白中，她的语气一点一点沉下去：“可我也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你如果真的想要结束，我可以答应你，但我还是想问你最后一次为什么、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如果你还是什么都不打算说的话，就算我以后知了，我也不会再来找你了。”

        他哪里在痛苦呢？

        牧筝桐难过地想，他现在看上去那么平静、那么残忍，明明……只有她在伤心。

        但最终，她只是抖落掉覆满脚面的雪，声音哽咽：“于望秋，你知不知事不过三？”

        她说完就想走，但刚迈了一步、侧了一点就又转回来，胡乱用力地扒下腕骨上的翡翠手串一起给他，息发急、咙哽：“这个也给你。”

        他极慢地闭上眼，重归一望无尽的虚无。

        于望秋的睫颤了颤。

        这是他最后的回答。

        于望秋愣愣伸手接住。

        于望秋终于有了反应，第一个动作是拒绝：“我不要……”

        不算分手哦，因为本就没在一起过……（我在说什么）

        “我也不要。”牧筝桐后退了一步，伸手抹了一把从眼角落出来的眼泪，字句破碎：“你不是说痛苦吗？那就当我对不起你了好了……反正我、我现在上也没别的东西了，你不想要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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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可是在她一步一步奔向他的时候，于望秋一直想的是要结束这段关系。

        ――他不过是需要这么一段关系、需要有人在意、需要有人关心而已，而那个人是谁不重要。

        耳边的风声小了，雪停了。

数扯断。

        哪怕所有人都在指责她、都在阻止她、都不看好他们的关系，她也还是坚定地走到这儿、走到他面前，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但那片雪一瞬就化，刺凉地沁进肤里，尖锐地提醒着他。

        他在墙边站得笔直，鼻梁上的痣被雪花覆盖，更显得整张脸干净、纯白。

        眼泪越越多，覆在手背快被风成霜，又把袖口浸，完全无法尽。

        “你说要结束，那从现在起，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来找我，我也不会、不会再……”

        在原地站了很久后，牧筝桐终于抬步，但不是转离开，而是走向他，把在怀里抱了很久却还是失温的东西过去。

        “没有。”

        她了气，强行按捺下眼眶里翻涌起的热：“我已经问过你三次原因了，我说……你到底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你要告诉我，我们应该一起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