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花月抬起,向他笑了一下。
放下膝上的手离开,在空中比划。
“怎么啦?”花月无声地问。
林云深没有说话,摇了摇,很快拿笔回来。
他比照着花月的字,在一旁签上自己的名字,笔迹遒劲有力,落笔干脆。
协议被重新放到花月面前。
她直接翻到最后确认林云深的签名,视线落在那银钩铁画的字上,却忽然听见一句――
“份可以拿走。”
花月茫然地转过,林云深正抬眼凝视着她,目光深邃,神色却漠然,令人捉摸不透。
他再一次开口,声音平静,毫无起伏,透出自然而然的威仪。
“这是你应得的东西。”
花月下意识点,应了句“好”,又反应过来林云深还听不见,连忙抓起手机想要打字告诉他。
林云深无视了她的动作,径直从沙发上起,向厨房走去。
“有热水。”
林云深刚挪到餐桌旁边,微微一颤,他忽地顿住了脚步。
背后又响起那些隐晦的嗡嗡声。
花月不会偷偷说他坏话。
他们俩现在算是最模范的离婚夫妻,无论是谁听到,都该真情实感夸赞一句。
好聚好散的典范。
于是林云深拉动嘴角,笑着回过,“发生……什么事了。”
他勉强说完了这句话。
客厅空了。
装满冰水的水杯还留在原位,杯上凝着一层细密的水珠,往下淌,阳光倾泻进来,亮得刺眼。
花月或许说了些什么,或许没有。
她已经离开了。
花月把相关事宜都委托李佩仪理,顺便转交了林云深的联系方式。
从大厦里出来时,已经接近傍晚。
天空一点一点被红日烹煮,昏黄的阳光笼罩了整座城市,光束落在接天连地的玻璃幕墙上,被折出晃眼的红光。
门口停着的大红色跑车,在日光里显得更加张扬。
少女无聊地敲打着车窗,四下张望。
她在等人。
四游移的视线忽地定住了,秦月乔冲着那个红色的影了声口哨。
“怎么样?”她瞟了花月一眼。
花月乖乖回答,“李律师说没问题。”
“不就签个字,何必要拖那么久。”
“对不起。”花月低声说。
“对不起谁,你又对不起我什么了,”秦月乔的声音有点暴躁,“你就这么好欺负?”
花月低下,不说话了。
跑车在阳光下奔驰,如一红色的闪电。
冷风绕过车窗钻了进来,得花月的围巾鼓起飘动,脸颊红得像喝过酒。
秦月乔在自家门口急刹,二人从车上下来,还没进门。
地平线上的红日不知何时沉没,只在天幕留下朦胧的辉光。
狂风刮过,树浪起伏。
细碎的雪花从空中掉下。
这座锋利的城市无声被白色绵的细雪所吞没。
“那天刮了很大的台风,还有很大的雨,出了紧急预警,厂里没办法开工。我好害怕有树叶砸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