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连连谢,点点得像个门铃,弄得三杉有些哭笑不得。“别这么客气,坐下来吃吧,还新鲜的,都是我挑的,质量有保证。”像自走人偶一般听话地,征五坐了下来,折下的绿叶细枝后把果实团在手里搓了搓,最后小口吃起来,淡色的汁水顺着果子的弧度滴落,洇了膝盖上的布料。三杉在他旁边坐下,索摸出一块肉干,掰下来一块咀嚼着。
还没等征五拒绝,三杉就拉住他冲出了行会的大门。市场大街上人涌动,谈话声和吆喝声混成一团,三杉靠着记忆走到防商人的面前,在他二十出初到乌尔达哈时,这地方就已经是中羞涩的冒险者和角斗士们布置行的最佳选择。铁铠甲挂在老板后,闪亮
“那你手里有多少?”
“嗯…来说是红玉海,”年轻人放下自己手里的枇杷,视线始终没有朝向他。“本来是背着家里人偷偷出来的,当时正好有货船在招工就去了,想着能赚些钱…也能在外见些世面……”
青年无言地从口袋里掏了一把,在三杉面前摊开手,换来又一轮沉默。
在他的脚尖即将踢到前面蹲坐着的庞然大物之前,他听到了计划破碎的声音。是新面孔,少见的种族,三杉第一次看到尖角和尾巴,表情就像他的同僚们当初一样,着兜帽的青年缩在独属于他的角落里,如果不凑近些看和杂物堆也没什么区别。“抱歉……我没注意到你,是新人?”三杉踉跄着往后退了退,犹豫是该伸手还是蹲下来,大概是察觉到了这份情绪,对方掀开兜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着他鞠了一躬。
“总要留吃饭的钱,对吧?”他伸出食指,将几枚币子拨到征五手掌的边缘,敖龙族的格的确不一般,连手掌都这么宽大,三杉一边想,一边又在心里默算着花销。“你才刚来行会,一般能接到的都是些赚得不多的小活…治疗药水是必要的,还有武维护和住宿…嗯…那就剩这些。”原本就数量不多的金币很快只剩下一枚,征五看着手心里可怜的金币,脸上慢慢烧了起来。
“你是哪儿的人?东方吗?怎么想来乌尔达哈的?”
“其实之前辈们有找一些旧的给我试……不过都穿不上…”他顿了顿,像是提到什么难言之隐一般。“而且我也不想让大家为我额外破费……”
尚且稚的、蹭着灰尘的脸,一对淡紫色的眼珠。这是三杉第一眼注意到的,接下来是掺着浅灰的亚麻色发和千疮百孔的斗篷,年轻人看向他时惶恐的表情就像古物上迅速被新鲜空气氧化掉的彩漆。三杉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笑话了他一下。
“听上去…不,看上去也不像这边的人。”他伸手从剩下的货里挑了一个看上去状态还不错的枇杷摞在肉干上,并在递出去之前不声色地在心中向它们了个别。“收下这个吧,就算是见面礼了,我叫三杉,以前在这里学习过……也算是你的前辈吧。”
“然后……遇到什么不测了吗?不然你应该也不会沦落到民街…诈骗?还是人口贩卖……”三杉不由得来了些兴致,倒不是乐于去见他人的不幸,只是刨问底的癖好很难轻易改变,又或者是一些更深的原因――――他内也有一分来自东方的血统(光从名字来看也能猜出一二),所以自然而然地对着同样的出怀抱热情。
“怪不得衣服都变成这副样子……”三杉下意识生出一怜悯的心思,手掏进兜里摸了一把自己的钱包。对方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低着继续讲着。
“是…是的,我刚加入行会不久,叫我征五就好。”
“是海难……”对方唉唉叹气:“还好我很擅长游泳……命是保住了,但随的行李都丢了……等爬上岸边时已经无分文了……如果不是行会的前辈们带我去办了冒险者的手续,现在我应该还留在弃石区吧……”
“我买给你吧,趁早穿上新衣服才更有劲修行不是吗?真这么介意的话等以后你赚够了钱以后再请我吃顿好的吧。”
笑着接下礼物。"谢谢你啦,真是的......背了这么多一定要累坏你和你的陆行鸟了吧。"她轻拍了拍棉麻布袋表面,踮起脚将礼物放在侧的桌台上。"我和你一起发给大家吧,这么多让你一个人挨个送过去也很辛苦不是?"三杉不假思索地答应了,反正以他熟知的师姐的格来说,要是真的再客气下去好受的绝不是他,分发谈不上是件轻松事,不过也不无乐趣:从打过无数次招呼的行会接待员,到人群里最面生的师弟,怀念的声音和面孔环绕着他,从不客气,但也永远回以热情,拥抱里带着些许热气和汗水的味,每一次握手都带着十足力气紧紧攥住,好像生怕他觉得劲儿不够大似的。一圈转下来,三杉终于能摸到布袋的袋底了,对这次的准备的东西他很是得意,枇杷还剩下零星几个,他打算睡前就着夜色与蒸馏酒一同享用...............如果一切按照他原本的预想发展,本应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