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五被人从liu民街捡到格斗家行会的时候大概是第七灵灾结束以后的某年星三月,正好是仙人掌叶片汁水饱满的季节,行会长在向自己的学生们介绍新成员时依旧免不了自chui自擂,声称是自己慧眼独到,才能在低矮的废墟里一眼揪出适合行会培育的人才。他说这话时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一会儿――――在他shen边站着的这位灰tou土脸的大个子,穿着一件不知从哪儿翻来的破烂罩衫,cu糙的布料被尖角和尾巴ding出鼓包,唯一lou出来的下颌上还附着一些淡黄色的蜥蜴般的鳞片。
如果你常出没于海关,热衷在各个行会之间徘徊,又或者和东阿尔迪纳德商会的伙计们有些来往,定能从这些显而易见的特征中想起来自奥萨德次大陆的某一种族。人们熙熙攘攘地围过来,递上手帕和水壶,询问他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又是如何沦落到那条几乎快要荒废的liu民街的,而被询问的那一方思绪已经不知滞怠在哪里,停顿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地接过水瓶。
"谢谢...谢谢......我知dao入行会需要一些考he......"他的声音听上去比看上去年轻,沙哑――想也知dao是因为缺水。"只是......这里有没有可以简单chu1理食材的地方?把烤仙人掌给哈蒙先生后...我还没有吃东西......"
...一gu尴尬的沉默弥漫在成员们之间,时不时还能听见年轻小子们的沉不出气的嗤笑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同一个人...或许拳圣已经到了不在乎自己被大家当作零嘴下饭的年纪了,多一点欢声从来不是坏事,在这之后新来的青年已经被行会朴素实在的伙食俘获,但那份被哈蒙骗走的烤仙人掌叶仍然如同幽灵般,时不时地在酒桌和街dao角落的闲谈声里冒出tou,就着蓝霉nai酪干与高度酒被消化进食客的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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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五时常庆幸自己能在现在这样的时代下留在贸易发达的乌尔达哈,虽然刚进入行会还没过多久,钱袋里也只有少得可怜的几枚金币,但得了空闲他还是会专门跑到太阳服装店的对面坐下来,欣赏商铺的销售员挂出来的新款时装和布艺品,同时还不忘用拇指为自己口袋里数量恒定的金币反复打磨。年仅19岁的敖龙族男xing已经可以长得很高,即便在人chao涌动的集市里也显眼得难以忽略,他的连击还不够利落干脆,在众多冒险者中仍然只能算是初新中的初新,不过天生可观的ti格极大降低了他在某个阴暗街巷里遭遇地痞liu氓的概率,只有熟悉他的师兄师姐们知dao他现在还会在去仓库搬运备用品的时候撞到门框。比征五入会稍早一星期的两个青年甚至在这上面下了赌注:在灵三月之前,那个长犄角的后辈是否能学会弯腰进仓库将决定几张珍藏幻卡的去留,这场赌局的输赢最终由于行会长的介入化作了泡影,尽guan再没有哪个门框或是谁的额tou受伤,但失去"赌魂"的两位小师兄已经无心挂记了。
不过总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倒霉,也是在这个月末,三杉成功赶上了最后一批成熟的枇杷。"不会飞"的鞍nang里装着早就jing1心包装好的长颈骆肉干,乌尔达哈城内一如既往,放眼望去尽是liu沙般的金色。萨纳兰的暑气正盛,街边的吊兰叶微微卷边,热浪细沙般迎面而来,他不由得扯松了自己的衣领。如果也能让自己的陆行鸟跟着一起就好了,但总归还是要讲城里的规矩,所幸高地之民一向ti魄结实,一袋肉干和果子对三杉来说自然不在话下,在把不会飞留在陆行鸟房时他从guan理员那儿买了一大把野菜,多添两个梅子,作为长途跋涉的犒劳。"好孩子。"临走时他rou了rou不会飞的tou,那只大鸟乖顺地蹭了蹭他的手心,hou咙里发出惬意的咕噜声。
在认路上三杉算是好手,哪怕过了许多年也是一样,轻车熟路地去往旅馆订好房间后,他便很快摸到了格斗家行会的大门口,刚进门时擂台上两个面生的中原青年还在热shen,小个子的拉拉菲尔族姑娘则坐在木箱上修理自己的指虎,年轻的铁匠与他cashen而过时险些把手里的铁锭摔出门口――――从对方脸上的惊恐程度分析的话,三杉觉得那块铁锭至少要花掉一名普通冒险者一周的酬劳。
"哎!这不是我们的老熟人吗?"
他愣了愣,环顾四周,最后才恍然大悟般把tou低下来,拉拉菲尔族的大姑娘气得直跺脚,圆鼓鼓的脸dan都像蒸馏壶一样发热起来。
"抱歉抱歉,师姐,对不起,我没有看到......"
"知dao错就好!"师姐的腮帮像xie气的气球似的瘪了下去,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爽朗:"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可要踩你的脚了!"
三杉愧疚地挠了挠tou,蹲下shen从满登登的背包里挑出一只大个枇杷递到对方手心里,末了又把手伸回口袋里,从底层摸出一份包好的肉干。"是伴手礼,"他把礼物递过去,"虽然不是什么ding级货品,不过以我的手艺来说这一批的质量还是很值得自豪的。"
师姐的目光在肉干和三杉之间摆渡了几个来回,最终无可奈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