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上吱嘎作响。“再走走吧。”

        “你对这一片很熟？”她环顾四周，“一路上我都没见什么人。”

        他静默片刻，“歇一会儿就走。“

        林昭也就不再作声，跟在他后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上去。他忽然放缓脚步，“到了。“林昭向四周望去，山涧里半明半暗的积雪夹杂着松树，像是画上的留白。

        时间也空出一大截，两人都没有开口。

        “以前打猎的时候常来，“他脱下手套，”跟我父亲。“

        “什么时间开始的？”

        “我忘了。“

        她望向远的斜阳，那周围是大滩血泊。她在海边伪装假死也是夕阳，那时是要躲他的枪口，现在她才觉察到枪口朝向的不止是猎物，也是他。她突然觉得夕阳下的山荒芜到不近人情，回看去，他的脸色也变得郁结。

        又是一阵沉默。

        “过段时间，这片土地上会长出花来，不会再荒下去。”

        “它会吗？”

        “当然。”她踮起脚尖，够到他的耳垂，“我说的。”

        他回，走到她后面把她藏进怀里，她听见他的急促有力的心声，像是群山深的脉动，一声，又一声。

        “山里风大，等会儿我们下去吧。”

        篝火的火温柔的舐着凉风。他坐在火堆旁，火跃，于是只有他的轮廓还分明着。往日如鹰隼的凌厉双眼被火烤化，盯着火堆出神。

        毕毕剥剥的声音从火中传出，她双手放在嘴边呵气，扭借光端详他的侧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他伸出手搂着她，往日冷峻的面庞，一笑竟无端妖冶起来。

        “没有，我有点…分不清而已。”她有些苦恼，“我恨过你，也怜悯过你…”

        “可怜我？“他的手指勾上她的衣领，”那就可怜我再彻底一点。”他的眼神沉沉，连眼里散的火光，也像是诱饵・。“分不清，就不要分。”他下了断言，从怀里摸出扁壶，她探究的目光也跟着移动。

        “水，不是酒。要来一点吗？”

        “谢谢。”她接过去，喝了几口又还给他。

        尽看见春天走近，但他还要去等，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她的后背，想着再等一会也不算事。

        过夜的时候两个人开始还算规矩，到了后来就又算不得什么了。隔天她想了好长时间才明白他带她来的目的。

        他不否认，又瞥她一眼，“昨天晚上是我们两个。“

        “我是主犯，你是同谋。“

        “听上去我们像在作什么坏事一样。“

        当然是在坏事，他抱着她想，是一块去谋杀时间。

        番外三

        “我们去个地方。”

        雨打在车子的舷窗上，顾仁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林昭目视前方，车子沿公路朝人烟稀少的地方开去。透过车窗，他模糊地看见海里翻涌出白浪，和天色一样阴沉。一路上的景象不断变换，他的子在看到一个路牌后突然板正，瞬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