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固定,也是人家来得早。她抚了抚快要出来的口,沿着原路返回。
雨一直没停,从傍晚一直下到半夜,甚至还有下到第二天的趋势。
林昭在的雨声里沉沉睡去,这是她这段时间睡得最好的时候。
位于城郊的一栋别墅里,顾仁成枯坐在画室里。他指尖又开始忽明忽暗,旁的空酒瓶歪七扭八。
为了不引起她的怀疑,他今天特意在写字楼下的路边等林昭,想着守在她住的楼下过夜。蓝车从地下车库里开出,他的食指敲击着方向盘――她今天晚了一个小时下来。
他并不急,因为他是专程来等她的。
蓝车去了一个新小区。隔着不远的距离,他看见车门里出来了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下车后低向车窗里说了什么,然后转上楼,不多时又拿了把雨伞下来。
顾仁成抬手放在方向盘上,青迸发。看向那个男人的眼神冰冷一片,杀戮的望不断翻腾,心理治疗好不容易镇压住的沉睡的怪物,现在已然苏醒。
他长睫轻颤,牙关打颤。汽车倒车拐弯离开小区,他浑浑噩噩地把车开回城郊别墅,踉踉跄跄地推开画室门,寻出她曾经穿过的衣服,把它们抱在怀里,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在他住院的时间里,她有了新的生活。
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推开他,奔向其他人的怀抱吗?
顾仁成环顾画室四周,看样子林昭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因为有些画像是从老宅里搬来的。
但她又逃了。
他将自己环抱起来,蜷在画室的角落里。面上红着眼眶,大颗大颗的泪从眼中渗出来,一面怨着她,一面又念着她,心里因着望与恨在滴血。
墙上满满当当的是她的画作,衣柜里也有她的衣服。她倒真是残忍,给他留下一个全是她的气息,痕迹,却唯独没有她的世界。
他要抱着这些画孤独终老吗?顾仁成掐灭烟,一杯复一杯地灌下烈酒,仿佛那只是水一样。
他的动作急促而鲁,酒顺着脖颈到前,沾他的衬衫,再滴滴答答地到地上,和外面的雨声交织在一起,倒是模模糊糊的,听不大分明。
要彻底退出,作她人生中的看客吗?
不。他将自己埋进她留下的衣物里,攫取搜刮她的气息,再尽数吞咽下肚,眼神疯狂。按照他的习惯,所有事情都要归回原位,再次回到他怀中,他才会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