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说不准。」倪浩凡耸肩，拿掉了八小时的口罩，深深的了口气：「饿死啦！」

        「谢谢……」阳曜德又忍不住哭了，他像个孩子似的用手背着眼泪，一边啜泣：「我、我不知该怎么感谢你们……」

        「你付钱，我手术，就是这么一回事。」倪浩凡不以为然的摊手：「医疗说穿了，就是一种买卖健康的生意。」

        医生们终于走了出来，而护士将阳兰推往恢復室。熊海斳先是感谢主刀的医生后，对倪浩凡挑眉，用眼神询问：「怎样？」

        倪浩凡带着阳曜德在医院里面熟悉环境后，交给他一串钥匙和他的提款卡：「房子就交给你了。」

        「你要的仪我会尽快准备好。」他知这时候感谢两个字没有意义，能早点把倪浩凡需要的材准备好，让他开诊所才是报答他的方法。

        「这就不是我的专长了。」倪浩凡耸肩：「等你妈清醒，会有主治医生来跟你解说……你听得懂英文吗？」

        「嗯。」阳曜德点。

        「房租啊……」倪浩凡眼睛骨碌碌的转了圈，出一个调的笑容，随手拿过纸笔，写了地址和帐给他：「随你高兴。反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那么是……阳曜德吃一口就确认了：是熊海斳的手艺。他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倪浩凡见状，喃喃自语：「尼古丁看来还是有点用吶……」

        一个穿着风衣的影在角落观察了好一会儿，确定阳曜德不会醒来之后才从阴影中走出。那个人叹气，想伸手碰他，但是阳曜德却因为闻到菸味，睡得极其不安稳，他彷彿想寻求藉一般着自己手中的点滴，手背上也因此渗出血跡。

        「言……曜德，放开。」熊海斳皱眉，轻轻拍了拍阳曜德的手背，阻止他扯针，但阳曜德因为他这个举动，更加的恐惧，一边抱着膝盖，将自己缩成胎儿状，一边还梦囈着：「不、不要……」

        「睡美人，起来吃饭囉！」倪浩凡笑咪咪的提着袋子，将阳曜德叫醒，阳曜德倒抽一口凉气，惊醒过来。

        「医生，之后要怎么照顾？」术后的照护才是最容易出差错的地方，刚手术完的病人很脆弱，除了要服用抗排斥药物之外还必须定期抽血检验；虽然知不可能，但阳曜德心中还是十分希望倪浩凡能够留下来照顾他妈妈。

        「是啊……」倪浩凡瞇着眼睛，看着一脸憔悴的熊海斳，拍了拍他的肩：「戒菸比较健康。」

        「呵。」两人都知这问句背后的意思，熊海斳摆摆手，虽然很不捨，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医院。

沌又没怎么吃东西的阳曜德觉得又累又睏，不知不觉的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

        「我妈呢？」他焦急地抓着倪浩凡的手臂，倪浩凡微微皱眉，阳曜德才发觉自己失态了：「抱歉……」

        「……」熊海斳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还没想通他对阳曜德到底是爱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后的开门声就移转了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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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阳曜德愣住，他不敢相信倪浩凡居然会对他这么好，他涨红了脸，囁嚅着问：「那房、房租怎么算？」

        这是不让他见熊海斳的意思。唉！也罢，自己实在没有脸去见他了。阳曜德亦步亦趋的跟在倪浩凡后，隔着玻璃看着尚未清醒的阳兰，一旁的机械稳定的运作着，阳曜德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下。

        倪浩凡只是瞇着眼笑，随手将便当盒搁置在一旁的柜子上：「我带你去恢復室。」

        「先吃饭。」倪浩凡递给他一个卡通图案的便当盒，很明显这是自己的便当，不是医院餐盒；阳曜德不可置信的看着倪浩凡，倪浩凡耸肩：「不是我。」

        倪浩凡越是表现的不在乎，阳曜德越是觉得内心愧疚，他知倪浩凡或是熊海斳本不需要他这点小小的报恩，那也只能将这份力量贡献到其他地方去，帮助更多的人了。

        阳曜德默默把饭菜吃完后，将便当盒洗乾净，试探的问：「我……呃，便当盒该拿到哪里去？」

        「不急。」倪浩凡挥挥手：「我还没跟我的小玫瑰玩够。」倪浩凡笑得很甜蜜，熊海斳看得很刺眼；他叹了口气，将自己上的风衣脱了下来，轻轻地盖在不断发抖的阳曜德上，突然转问：「你说，我是不是该戒菸了？」

        「……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务必跟我说！」阳曜德激动的接过纸条，谨慎的收到口袋里，目送倪浩凡踏着轻快脚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