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推门进来看他,姐姐假装若无其事,江辞也假装若无其事。
他微微仰,在看木瓜树上的果
江辞偷听完了之后,回到病床上躺好,干净脸上泪痕。
可他接着听见姐姐白姜对妈妈说:“这个病也有希望治好的,医疗科学在不断的进步发展,连艾滋病和癌症都有治好的……你当初既然把江辞当作自己儿子带回来养,就不该不负责任地抛弃,现在你拿不出钱来就算了,反正我的奖学金,我的竞赛奖金可以给他用,我还可以去家教,打黑工……”
肉红色终于出白色浊,江辞在剧烈息中,大脑一片白茫茫,只剩下疯狂想要把姐姐吃干抹净的夙愿。
“你说什么呢。”姐姐坐到他面前,攥住他的手,望着他的眼睛,“你忘了你五岁的时候就跟我许诺过,你将来要画家,要当代梵高,名扬天下,赚很多钱来给我买大别墅住,还要在游泳池里养鳄鱼,你可不能耍赖。”
从我懂事的那一天开始,直到我的生命结束。
着,“小时候你从城里带好吃的回来,最好的那份永远是给江辞,我跟姐姐生病了外婆跟你打电话你都不耐烦听,只有江辞发烧的时候你会亲自从鹿城回来看他……我还以为我们仨只有江辞是你亲生骨肉呢。”
白姜笑了:“毕加索是个渣男,有一大堆情妇。”
“……”江辞怔住几秒,眼里晶莹闪动,终于,他低下抹了一把眼角,低声喃喃,“姐姐,可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我懂事了,我明白……”
他心里没能说出口的下半句话是――姐姐,我只喜欢你。
白如霜不耐烦地打断她:“别说这些有的没有,当年我把这个小野种领养回来,本来是想掐死他,报复那个姓姜的渣男,后来我想了想,觉得掐死一个婴儿没意思,不如等他长大了,我再慢慢折磨他……呵呵,可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没折磨他呢,已经忘了我怎么恨那个姓姜的渣男。
“明白……明白我不要当梵高,我要当毕加索。”江辞蓦地抬,眼眶红,却对姐姐白姜挤出一丝微笑,“梵高的结局不好,毕加索才是人生赢家,他活了91岁,一生富有顺遂,人见人爱……”
你说好不好笑,我现在连姓姜的长什么样儿我都不记得了,那个曾经让我恨之入骨的男人……我已经不爱他也不恨他了,时间解决了一切,渣男自己造的孽,上天惩罚在了他儿子上,好得很,也不用我动手,他不是我儿子,我不给他花钱,有问题吗?没病。”
江辞听着这些话,没有完全听懂,但已经如遭雷劈,比当时听说自己得了绝症的时候还要震惊而痛苦。
“明白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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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渣男的。”江辞连忙说,“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水声哗哗,掩盖了江辞压抑的闷哼声。
夕阳斜坠,余晖把天际映得金灿灿一片。
白姜带江辞去画室报,刚下楼,就看到楼对面的花园里立着一个高大的影。
……
他出苍白的笑容,对姐姐说:“要不,治不好就别治了吧,我……”
……
原来,他不是亲生的,姐姐也不是他的亲姐姐,原来,他有病妈妈就不要他了……他活着是浪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