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准死――”他叫,“你回去,我快找到救你的办法了,只要一小会儿就行了!”
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那么强烈地想保护什么,明知不切实际,会让他失败,痛苦,像个笑话,供人娱乐。但他想让他快乐……他知他能让他快乐,小白很爱他。
“小白……”他用很小的声音说,“对不起啊……”
声音失控,绝望,不讲理,不像他的声音。
无数的虫子炸开,和建筑的残片,还有夏天,一起向着黑暗的大地坠落下去。
他随便地承诺,好像他在下城时随口的保证一样,可他本负不起责任。
在嘉宾秀上,夏天死去的那一刻,白林曾看到幻觉。
他的下方,整片大地开始分崩离析,土地裂开,像庞然大物的伤口,漆黑一片,不远一片人工湖咆哮着冲上天空,又砸落下来,被天空染成血色。整片大地都血淋淋的,杀戮秀赛场上的尸无以计数,是片由死亡与愤怒堆积起的土地。
当时他用药过度,一塌糊涂,抬眼却看到夏天穿着前一天逃亡时的卡通T恤和牛仔外套,坐在乱糟糟的悬浮屏中朝他笑。
他等着,小白还是不说话。那人的速度已达到最快,又添了些新伤口,他看上去那么悲伤。残缺不堪的人,再经不起多一点的伤害了,是他开始招惹他的,假装一切都很好,不负责任地保证大家会没事,还跟他上床。
那人看了他一会儿,靠过来,用力拥抱了他。他的总是很温,能化他心里仿佛永恒冰冻的黑暗。可这一刻,白林指尖都冷透了。
残破的反抗军大楼像一孤零零的骨一样立在废墟和虫子中,现在,这残破的一骨也在炸弹下爆开。
他抓着夏天的衣服,一动不动,像
“我不要听这个!”白林说,“求求你……回去,求求你……就快好了……”
那瞬间一大团很久以前就积压在他里的……漆黑又血淋淋的东西冲进咙,涌出来,足以毁灭他……
又开了两枪,战术视野中,最后一小团引爆的光线在前方闪动。他从来都能毫不犹豫地同归于尽,可这次无法下手。
在白林短暂的记忆中经历过很多可怕的事,但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
一只虫子尖角刺穿他的脚踝时,他没有力气再反抗了,
监控他的脉搏和心,他能看到自己的生命指数在趋于平缓,在心停下的那一刻,最后一批炸弹将会把这里的一切毁掉,这是他最后的一次反抗了。
他瞪着他,那人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说:“小白……”
那个念第一次如此清晰,一切都那么清楚,伸手可及,可就是得不到。
“你尽力了。”夏天说。
夏天的上方,天空变成了怵目而无边无际的红色,那是焚灭者攻击大型防御网的色彩,在嘉宾秀时,他曾看到过这样的光景,如同魔鬼反攻天堂,但那是小白来了。
无数的摄像中,上城的战神坠落下来,像很多人想象中他的结局一样,战斗到最后一刻,在无尽令人绝望的血色中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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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最后一颗炸弹爆炸了。
他死死拽着那个影子不松手,心里的一分说他也许应该放手了,让他走,跟他说“我很抱歉”,可他说不出口。
他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