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洵站在原地，等着心慢慢平复。不由自主地，他低笑了起来。他周又冷又，脸却慢慢热了起来。热意一路向下，遍及全。

“……嗯，”他措手不及，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怎么……”

“你在哪？”周念问。像是不想被别人听见，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外面？下雨了？有没有带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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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洵？”

“感谢一个今天很遗憾没能到场的人，”最终，周念轻声说，“希望你在看——等我去找你。”

他看向大屏幕。仪式已进行到了下一个环节，可是周念怎么……

裴洵一时竟不知怎么回答。你那里可是在直播——他想这么对周念说。但临到开口，

背景音乐早已停止，周念却没有再继续。会场一下陷入了寂静，话筒中，只传来他轻微的呼声。

周念只静静注视着镜。不同于先前的官方式的客套，他微低着，眼神忽然柔了下来。

傻瓜。

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铃声，在夜里格外明显。过了片刻，他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屏幕上正亮着三个字，是周念当初亲手输入的备注：男朋友。

大了。现场的所有光亮都漾在这双眼睛里，清澈而明亮，像淌着万千星。

刚刚接起，他就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很急促，有一点。

他花了几秒时间平复情绪，随即看向镜，又说了一遍：“——非常感谢。”

画面在此时切换到了观众席上的一双老人，是周念的父母。此刻周妈妈已满脸是泪，用手捂住了脸。周父看上去正努力压抑着喜悦，但高兴满足的神采仍透过眉梢眼角传达了出来，眼中全是骄傲。

“感谢白导，”周念正一句句背着稿子，“谢谢一路以来的提携和指导……”

有那么一瞬间，裴洵真切地感受到了他目光的温度。仿佛整个世界其余的分都高高漂浮在空中，只有他们留在原地，隔着一面电子屏幕，长久地相望。雨丝凝滞，时间停止，却有另一些绵长深沉的东西，在他们之间卷起、涌动。

宋宇真首先站起来，抱了抱他，随即是李津，是白桦……无数人在他路过时与他握手，致以祝贺。如果可以，他也想在此刻抱住他，和他分享所有的激动和喜悦。但此刻他只能站在无人的广场上，被雨幕裹着，蜷了蜷手指。

屏幕再次切换到了周念父母的画面，随即移回他脸上。

“……感谢我的父母。”他看向台下，“感谢你们的宽容和支持。我爱你们。”

接下来，是片刻的静默。

短暂的沉寂后，下方的喧嚣声一下大了起来。主持人也合地挑了挑眉，神情暧昧——谁都知，这一幕必将登上明早的新闻条。有人起哄，有人鼓掌，但周念没有再说下去。他有点羞赧地笑了一下，继续说完了最后几句公式化的感言，随即在掌声中走下了台。

裴洵的嘴角也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跟着他笑了。

真好。

“谢谢，”他看见周念上台接过奖座，一手握住了话筒，“谢谢。”

他是第一次入围，年纪又这样小，经纪人和他自己本来都对得奖不抱很高期望。周念自己练习获奖感言时总是背着他，被他发现了还会脸红，像是怕没得奖的话，他会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