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向果决，凡是他看好的项目一向都很痛快，我这点小小成绩不算什么。”中森大作谦虚了一下，“何况还不知另一位投资人是什么态度，我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中森大作倒是并没有觉得太过奇怪。他在被招揽到公司之前也只不过是普通的商业研究所的研究员，多名投资人共同注资项目的情况也不罕见。比起金钱，更多的其实是需求的问题。大老板审项目不太看重实用和经济效益，只要是在理论或应用任何一方面有所突破的课题都会给予支持。也许这位新投资人才是最需要脑额叶这个项目的，也说不定呢。

        堀川晴黛是这座基地里医务室的驻地急救医生之一，刚入职不久，因为格温柔随和，专业能力过，而受到很多人的认可。堀川医生平时没什么别的爱好，唯独喜爱咖啡，冲泡手艺非常出色，许多人在茶水间与她偶遇的时候都很希望能够喝上一杯堀川医生亲手冲泡的香气馥郁的咖啡，补充神然后继续回去工作。

        “……哦，原来是堀川医生，”中森大作摘下眼镜了，“麻烦您了。”

        “中森博士，好巧，”面容清秀的女人端着杯子，表情很是惊喜，“需要咖啡吗？我帮您泡。”

        他从蒲团上起，走到供奉佛像的佛龛前，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名黑色长发的青年，态修长风，容貌艳丽人，正交叠着一双长，姿态闲适地坐在沙发上，周围是一些西装革履的人物，好几个曾多次出现在电视上代表政府发布决议。

        “当然可以，杰，你有无限的时间可以考虑，”他轻声，“你在我这里永远有特权。”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是他曾经混进一次内阁会议时拍下的照片。当然，拍照是为了通过照片的形式以专门的术式咒杀伏见御我，但意料之中地失败了。羂索倒是没有为这一次失败而灰心丧气，至少他更进一步摸清了对方的能力，于是这张照片也被他保存了起来。

        两人继续闲聊了一会，然后各归各位继续工作。过了一段时间，五层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两名男，一个自然是他们的大老板，另一个应当就是那位新投资人。

        她认出了走在老板侧的人。

        伏见御我温柔地将他的颅抱入怀中，安抚他不知何时透的脊背，动作带着十足的包容和宽，仿佛仍然是从前那个贴心的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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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现在，

        堀川晴黛站在三层的位置，自上而下看着那两个人走进电梯里，一路上升到地表，离开了这座地下基地，消失在视野之外。

他也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而已。

        自从上次自己的在加茂家的暗室被伏见御我一锅端之后，羂索开始疯狂修习更加高深的结界术，重新给自己搭建了一个更加复杂隐秘的新的容之所。为了减少暴，他将一切物质需求降到最低，整个房间不仅置于地下，其中的家摆件更是少得可怜，不像之前那么金碧辉煌，唯独在他面前摆着一尊不空羂索观音。

        “哦，那我就明白了，”堀川晴黛微微一笑，“确实‘那边’的人大都年轻有为。”

        刚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摇了摇，“不，还是再等等吧，也许二期计划上就要启动了，等到初步成果出现再休假也不迟。”

        “另一位投资人？”堀川晴黛心里一动，“老板一向喜欢独掌大权，公司财政又一向宽裕，怎么会拉来另一位投资人呢？”

        ……

        “或许是老板特地为这位新投资人而准备的项目，”中森大作随意猜测，“看起来还是很年轻的一位小伙子呢，我听说也是‘那边’的人，似乎是很厉害的人物，很得老板看重。”

        他是闭着眼的，但过了片刻，他的面忽然抖动了一下，表情变得像是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一般，变得扭曲起来，忽而又变得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惊喜和满意，忽而又变得奇怪起来，复杂多变，难以言明。

        “脑额叶病毒计划……哈，哈哈哈哈哈……”他慢慢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甚至伸手扶住了额，“真是……太不可思议了，科技，科技，原来科技能够到这种程度吗？”

        “二期计划？这么快就提上日程了？看来老板真的很喜欢你们的课题。”堀川晴黛略有惊讶，但还是向他献上祝福，“祝你的实验进展顺利，早日能够休假。”

        那是夏油杰，咒术界三位特级咒术师之一。

        “怎么了，中森博士，看您的脸色不太好，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吗？”堀川晴黛关切，“听说最近老板很看重您的项目，但是努力工作之余还是要劳逸结合啊。”

        羂索本人则正对着观音像，坐在蒲团上打坐。他此时使用的是一名年轻的男，面目平和，带有一丝慈悲的神，额上的合线也不显得狰狞怪异。

        “感谢您的关心，”中森大作喝了一口热饮，长抒一口气，“您说的对，也许我是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之前的年假一直攒着还没有使用呢，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