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奥菲利亚……?”

        她赤着脚，红毯上一双小，白得如春笋，此时对这群荷尔蒙旺盛的野兽来说无疑是一种引诱。

        “…贵安，各位老师。”

        奥菲利亚躬拾起脚边一枚遗落的纽扣，置在手心。门开启，红毯被血色的夕阳映成更加不详的锥形，她是光束的最前锋，引领后一切烈焰和刀光，钟声敲响，审判之日渐渐近了。公主穿的比她父亲要单薄得多，少女没有武装地走到地狱里来，撞见一场肮脏的献祭，那一刻沉溺肉的所有人都被短暂唤醒了理智，没有一人敢于直视她，直视那对镜一般的瞳。

        “奥菲…利…亚…”

        胀的艰难开合，气嗬嗬，血块不可抑制地从咽中出，红如一枚果实的碎屑，混在白的中，污了洁白的礼服。这刀没有划破声带，子爵洋洋得意，耸肩，向周遭的同僚展示细长脖颈上一漂亮的刀口，他果然是个军医。洛林勋爵冷笑，若非他逃走，怎会连累士兵们在败血症中苦苦死去。暗涌动权力构成，这些都与他没有关系，比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更不堪的是他滴滴坠落热泪的，白蜡烧到尽，火焰埋在猩红肉中宛如一簇短短的犬尾，柔媚地摇晃，温得好像谁的温。

        哪怕被当场强暴，哪怕所有人都认为他值得这样的侮辱，他们宣判将国家送出的王只娼，要亲教导他治国的方法，可奥古斯还是挣脱出来了，用尽最后一丝清醒求问她，求问惊鸿一瞥中像极了情人的女儿，她方才的话语，她是否觉得父亲罪无可恕。

        他的肤白得像画布，一切污浊痕迹都在上面印出。

        “……”

        她的手――她的双手都垂在袖中，不判他的刑，也不恕他的罪。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嬷嬷，快把公主带出去。”

        王后怜爱地捧起女儿的脸，不叫她看见后――亲生的父亲出下了贵族的母狗。

        “母后。”

        她的目光撒在她的眉目间，贪婪渴慕，有那么多不舍那么多爱，充斥着失而复得的喜悦，可她不明白，再次的相遇可以诠释为另一种别离。

        “你已认不出我。”

        奥菲利亚叹息着抚摸过她的眉心，指腹稍稍用力，带下来一丝血迹。

        黄金时代终结，神的面貌还是在人们心中模糊了，酵最终在万民中生出罪恶，由一个传染整片国土，由一次传染整个人生。不多时，这片土地将彻底地败坏下去，布满乱象，孽横，如海水倒灌入一只陶罐，不能承受，终将破裂。届时，全地震动，万民震悚，跪伏在地，等待充斥火焰和光亮的审判之日。

        公主平静地扫视这场堪称彬彬有礼的惩罚，众人格外兴奋，这场审判最初的目的已经不重要了，守着盖弥彰的礼节，排着长队，一个接一个，以神之名，成己私。烛焰烧得很旺，香气郁，而颜色白皙，烛泪在肤上凝结，掩盖一切不堪的印记。

        她越过嬷嬷的肩，端详他孤注一掷的神色，缓缓摇，那时有风从外界进来，最后一丝火也灭了，腥的水浇熄了热度。他猝然倒，垂着，如一个真正的婊子被万众拥簇，那些圣洁的刑包着无比的重量，悬挂在他的内脏之上，把这只轻盈的鸟从云中扯断，倒在金玉座椅上。

        冷意从四面八方依附上来，血污染红毯，与她光的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