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从系里下载的关于Urban Planning的研究讲座,教授在录音里谈到“transit-oriented development”和“community engagement”。
车厢很挤,郁知没能坐下,但她仍然上耳机,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备忘录音频文件。
裹紧大衣,郁知低朝地铁站方向走去,靴底在结冰的路面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郁知想证明自己不是个肤浅追名逐利的人。
郁知快步走到街边,冷风夹着细小的雪粒钻进围巾里,冻得她下意识拉紧了外套。
几个黑色垃圾袋被堆在门旁,袋口绑得紧紧的,隐隐能看见里面是昨夜残留下来的香槟瓶和成团的纸巾。
至少郁知认为他是gay没错。
郁知的鼻尖萦绕着地铁独有的金属与消毒水气味,还有咖啡的残香。
“Dear,麻烦你去买咖啡好嘛,Boss的朋友们半个小时后会到...”
抓紧包带,郁知跟着人群挤进开往下城的1号线车厢。
步子没停,电话铃声却突然响了。
郁知迈出门,寒风刺骨。
are the boss,See ya later.”
地铁站里略显昏黄的灯闪烁,自动贩卖机旁排着两三个打算买单程票的游客。
......
郁知暗自撇嘴,这些豪奢的新建Condo广告不过都是给有钱人看的。
郁知稍稍侧避开清洁工手中的尘,迈步走进室内。
门外的保洁正蹲在地上,用拖布着一滩干涸的酒渍。
全是论文选题需要的专业支撑。
一个穿着Prada风衣,踩着亮面Oxford shoes的金发混血,永远保持着完美的发型和甜腻微笑的gay。
她住的这栋公寓楼外墙斑驳,楼梯口堆满了旧报纸和啤酒罐,楼里阴冷,墙角甚至长了层青苔。
――碎纸屑闪着微光,昨夜庆祝后遗落的痕迹。
她仍坚持去听学术讲座,哪怕只是地铁上匆匆忙忙的十几分钟。
郁知拎着几杯coffee to-go,低瞥了一眼门边散落的confetti
冷风带着刺鼻的酒味,顺着门灌了进来。
站牌一个接一个闪过,每一次列车停靠都挤进一批人。
“哐当――”地铁进站的声音划破了寒冷的空气,列车带着一热浪呼啸而来。
虽然当下她确实在赶往一家用来给富二代们装点门面的伪工作室打零工。
这片区域是哥大附近最便宜的地段,街狭窄,两旁的红砖公寓楼窗台上挂满了破旧的窗帘。
偏还天天出现在她面前。
街角有一家便利店的霓虹灯还亮着,门口的垃圾桶被翻得乱七八糟,几只鸽子啄着洒在地上的面包屑。
2012年的SoHo逐渐恢复景气,街角的独立咖啡店外撑着墨绿色的遮阳篷,空气中透着烘焙过度的咖啡豆焦香。
下车时已是Spring Street站,郁知几乎是半跑着穿过人行。
耳机里教授低沉的声音与车厢里婴儿的啼哭,报纸翻页声,以及不远几个华裔留学生讨论party的絮语混合在一起。
郁知一看屏幕,脸上的表情顿时冷了几分。
人行上积着薄薄的雪,几位穿着厚实羽绒服的白人匆匆走过,手里拎着热气腾腾的coffee cup。
郁知在116街的Cathedral Parkway - 110 匆匆刷卡进站。
甜腻的尖细声从电话那传出,是她上级的助理,一个打扮致的小gay,Marcus。
“Dear,你可算回来了,
她见惯了。
初冬的晨光晃在纽约街的路面上,空气中混着清冷的尘埃。
“好。”
车厢内的广告牌上有新时尚风标的科技广,还有某地产公司以双语招揽买家的楼盘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