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有两只鸭子住在森林里,大鸭子是哥哥,小鸭子是妹妹。他们关系不好,总是嘎嘎嘎的吵架,有时候生气了还互相啄对方。
今年过年肯定还是得回家的。我看着墙上挂着的日历,一天一天划去,新春进入倒计时。
“新年快乐,妹妹。”
“妈妈,我是大孩子了,你这样有点肉麻诶。”
……
她说这句话时表情奇怪。她一直盯着我,见我脸上只有深深的疑惑,她又像个小大人似的叹口气,“都说妈妈聪明,怎么妈妈在这方面这么迟钝?”
直到有一天来了一个新鸭子。
“小乖去睡觉呀,妈妈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池塘是清澈的、极浅的;森林是极大的,没有边界的。
宋瑞亭看见了,说了句意味不明的话。
……
新鸭子依据语看出了恶魔想要说的话。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你要怎么帮她出去呢?”
新鸭子同意了。
“瑞英,我才是你的哥哥。”
新鸭子天生残疾,耳朵听不见东西,所有的鸭子们都笑他。妹妹鸭也看不起他,但是又讨厌他丢她的脸,于是帮他赶走那些欺负他的小鸭子。新鸭子感动得眼泪,他想给妹妹鸭一个赠礼。
讲完故事我沉默了,这是我见过最奇怪的童话故事。
我板着脸让她说睡觉她不听话,我只好哄着。
他说对不起。
我不知所措的将童话书放下,她却重新拿起,拉着我的手让我坐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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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时期我在宋瑞亭手掌内侧留下深深的牙印,渗出来慢慢细细稠的血。他虚张声势的尖锐会一下子气,如同气球被针扎破再慢悠悠坠落。
去年过年回家还碰到了他俩。
宋言书牵起我、背着我,在我的白裙边绣满漂亮的小花。
我生完孩子或者这几年宋瑞亭跟我关系稍微缓和了一点,至少能心平气和坐在同一张饭桌前,而不是我一看见他就浑犯恶心。
也不知他在较什么劲,宋言书帮我夹菜的时候他也抢给我夹,搞得我碗里堆得小山似的。
“我赠她一双能飞的翅膀。”
第二年的春天,妹妹鸭羽通通掉了,又长出了新的洁白的羽,变成了天鹅,飞向了遥远的地方。过了几年之后她再次回家,却再也看不见原先住在他们家的那个新鸭子的影。
儿说,“因为舅舅们也喜欢妈妈。”
刚要按下“诈骗电话”标记的手就这样停住。
宋瑞亭和宋言书在钟声敲响那一刻同时发来消息――
“妈妈,我还是想再听一遍你讲的故事。”
女儿长大了进入了青春期,我却毫无实感,总把她想成是那个多年前还蹦蹦扎着小辫哭着闹着要我抱的娃娃。
新鸭子跑去求森林里的恶魔。
后来我生日的时候收到了一条围巾,我知谁给的,毕竟宋言书绣不出来这么丑的花。没过几天我就把围
恶魔是个坏家伙,他桀桀怪笑,看了看新鸭子,说,“你个穷家伙,你什么也不值得我去要。唯一有点用的就是你的眼睛,要不然你的眼睛摘下来给我。”
去年的烟花似乎也在此刻绽放。
宋瑞亭打来一通电话,我接了起来。
说实话,我还是不太适应母亲这个份。
我诧异地看他,“哥,我都多大年纪人了,还给我这个干嘛?给小孩就够了。”他又只是笑笑不说话,每次都这样。我有点不乐意的讽刺他又装谜语人。
她像是又想通了什么,杏眼慢慢眯起来,“迟钝点也好。”
到了晚上我哄女儿去睡觉。
我说,也许吧。
高二时我常常和宋言书一起上下学。
宋言书还是像以前帮我夹我够不到的菜,还给我女儿了个很厚的红包,又给我了一个更厚的红包。
他也给了我红包。比宋言书给的还厚。
果然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比如宋瑞亭这种死鸭子嘴的家伙的歉。
我:?
我不太懂她的意思,只知话中有话。反正她肯定不是在夸我就对了,这小姑娘估计是在琢磨些坏心思呢。
我将自己和宋瑞亭的关系比作撞的智齿,口腔里互相磨损,发炎发痛。比起上一块冰来消,不如彻底除。
宋瑞亭这些年留了长发,看上去还怪有气质的,不过还是死装货一个。
宋言书和宋瑞亭他俩总是时不时往我卡里转钱,即便我有几年并没有怎么跟他们联系也依旧如此。
我眼直抽抽,骂他是不是傻。明明聪明一家伙,是不是我当年用花瓶把他砸成脑残了?
我说好吧,但我还是想讲一个新的故事,于是随手将故事书翻到了最后。
妹妹鸭总是说要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可是太远了,她又不会飞,怎么才能出去?
……
女儿问我,新鸭子是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