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意刷刷勾了几甜品,看着对面一动不动的人皱起了眉:“你点啊。”
“就是…”谢连意的声音渐渐小下去:“……验……”
“谢连意你咳咳咳、我咳咳――”张淮臣的眼神恐怖,仿佛恨不得冲上去掐住她脖子摇,说大小姐你清醒一点,很快脸就咳得和她一样红。
谢连意上还穿着琴英的欧式风格制服,长发一半披在前,一半被碎钻发夹别到耳后,切开香草慕斯的动作畅华丽,上漂亮到完美的脸,观赏十足。
这是包间,正值入冬没开窗,空气被关得闷了,温度好像都升高,燥意攀爬,谢连意的耳朵被烘得红了些,垂认真戳着盘子里的千层酥:“有一件想的事。”
“咳咳咳咳你……咳咳――”张淮臣拍着口撕心裂肺地咳,边咳边手抖地指着她,一副被气到的老父亲模样,偏偏说不出一个字。
谢连意别过脸,咬住下:“你这什么反应啊,大惊小怪的。”
菜单被他递过去,谢连意拿起看了一眼,又用一种一言难尽的神情看他一眼,抬笔多勾了几:“分量很少的,你会吃不饱。”
噗――
张淮臣倒完一整杯苹果汁,砸两下嘴,没尝出来味,“嗯”了一声:“你想怎么庆祝?”
谢连意把千层酥戳破了,叉子撞上瓷盘叮地一响,也把她的脸颊撞得更红:“我说,我想、想找个人验一下、一下…男女之间,那种事的感觉。”
“哈?”
张淮臣肉疼地捧起面前的菜单,啧――真贵,一甜品够一周饭钱,他沉思:“这家店在美团上有套餐吗?”
可谢连意就是个越不准越死犟的格:“我想什么就什么,你凭什么我啊。”
但话到嘴里变成了:“那你有什么打算,需要我什么?”
“你!”张淮臣猛地坐下,又腾地站起,“不行就是不行,别说我,你爸能同意吗?你才多大啊就想这想那的,还是说你谈恋爱了?我天天跟你待一起也没看见哪个不长眼的凑上来啊,你偷偷瞒着我?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在几班?不会不是学生吧?你和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了谢连意?你真是……他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不怕被那种不干净的人缠上啊?你要敢去我就告诉你爸,总之不行!你想都不要想!”
张淮臣想说你现在的事不作吗?
谢连意小时候因为绑架休学过一年,现在才高二就已经要满十八,他因为家里的变故也晚上了一年学,还比她早了几个月成年。
谢连意的脸也红,仍旧强撑着冷静的表情:“你别说话了,免得把自己呛死了。”
张淮臣赶紧当无事发生过,拿起笔装模作样地勾了几:“就这些吧。”
“我才不想特意庆祝,难不成还要办什么生日会吗,作死了。”
她叉了四分之一的慕斯送进口中,张淮臣看完,又看了眼自己面前那份一模一样的、只有他四分之一巴掌大的杏色慕斯,沉默两秒后,手里的叉子往它腰上一戳,砂簌簌掉了两块下去,剩下的慕斯被人整块吃掉。
嘴里的蝴蝶酥顺着果汁咽下去后,张淮臣没听清,边继续喝边混不清地问:“你说什么?”
张淮臣一屁摔回了位置上,短刘海下的清澈棕眸傻乎乎睁大了,像是听见什么极为恐怖的话。
张淮臣给自己满上了一杯苹果汁:“什么事?”
方桌对面,谢连意快被他连珠炮似的一串问搞昏了,干脆一个问题也不回答,自暴自弃开口:“那我和你不就行了。”
张淮臣把苹果汁呛进了嗓子眼。
茶水。
短短几秒,他已经将自己小时候认识谢连意到现在的经历快速过了一遍,愣是没找出来有可能的嫌疑人。
张淮臣猛地气,终于上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疯啦?你想什么呢?不准那种事!”
眼见谢连意表情又要不对,他立改口:“我是说,不愧是五星级酒店。”
不过谢连意像是习惯了,在张淮臣豪气地拎着小瓷杯往嘴里倒苹果汁的时候,优雅地了嘴角,不经意开口:“下周六是我十八岁生日。”
张淮臣压不信她会莫名其妙冒出这么一个离奇的想法,思来想去,唯一的可能就是――谢连意被黄骗了,还在他的眼子底下被黄骗了。
谢连意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那表情好像就在说“别侮辱我”。
和谢连意比起来,就像是没进化完的原始人。
张淮臣:“那还这么贵?”
靠门的矮柜上摆了个中古风格的唱片机,优雅的钢琴曲缓慢淌,甜品的淡香在空气中发酵,侍应生陆陆续续上完了所有东西,贴心地为他们关好了门。
他生得高大,这一下挡了一半的光,膛还不稳地起伏着,满脸怒意,看着有几分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