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让步了，阿兰德。”

        白塔教导他以隐忍与克制，这份训诲使得阿兰德在年少时便已于常人之中获得擢升，进入最高决策层，不必与哨兵接。他从未安抚过哨兵，在最开始，也不允许伏微这些无用之事。

        这本就是一次针对纳撒尼尔·希门内斯的不实检举。

        “所以？”

        她观察着他困兽般的撑持，随之出浅淡微笑。

        “那就请霍索恩大人重新抽调人选，加紧支援第九区。”

        她满意地用指腹摩着阿兰德的嘴，那因忧郁而干涩泛白的分，“请让我来效劳。”

        “让我来查阅他们的记忆，无论是浅薄分，还是那些深奥的秘密领域。你知我的能力，不会有谎言，也不会对脑域造成伤害——包括希门内斯。”

        然后，他再度移开了视线，以严厉训诫般的目光冰冷地瞥视着纳撒尼尔，一丝憎恨从他眼中如星火般迸发。当阿兰德启开双，将要继续开口劝阻时，她开口了。

        伏微退后一步，认真而审慎地说。

        伏微松开眉，抿直了角上扬的弧度。

        “你的意思是，阿娜丝塔仍要接受禁足？”

        他说。

        阿兰德深呼着，让氧气过度地充满肺叶，使其变得更加饱胀。细微疼痛让他获得顷刻清醒，他将思向下延展，反复回味她饱深意的话语。

        “感谢你的仁慈与慷慨，阿兰德。还有，不要再对他们使用脑机了，好吗？”

        “……为什么？”

        细腻羽尖轻轻轻过少女漆黑的发丝，带来一缕难以察觉的拂感觉。伏微有些踌躇，“我想，你该休假了。”

        “……是的。”

        他不愿让她受惊离去，于是闭紧双，嘴内层被唾层层浸，当偶然间翻出来时，隐隐闪烁着光泽。阿兰德掀开低垂的睫，糊地发问。

        她伸出手指，抚摸着鹩莺，安抚般的，一下下轻抚着它斑驳的杂色羽。

        “伏微，你是帝国最珍贵的宝藏，白塔把你交给了我，让我照顾你。”

        她的视线在他面上梭巡，捕获每一个挣扎的痕迹，阿兰德握住她的手指，却从那温热感中失力下。

        “你说呢，霍索恩？”伏微换回疏远的称呼。

        她说，“阿娜丝塔本该就任我的护卫官，无论如何，她现在还是我的直系下。你让我失去了一个属下，是不是要补偿我？”

        伏微温柔地住他的下颌，迫他与自己对视。阿兰德没有任何抗拒，迷茫而顺从地听她轻声说着，“阿娜丝塔可以继续待在圣堂，我尊重你的抉择。但是——”

        伏微分辨着他的语，那朦胧的光芒照着室内，晦暗阴影笼罩着他那柔和俊美的面庞。阿兰德坐在灯下，略显苦涩失迷地，深深凝视着伏微。

        阿兰德只是看着，他发觉自己失魂落魄，思维僵滞，嗫嚅双却一言不发。鹩莺在他肩上凝出实，四下检查着，殷勤地将一支泛着金属蓝的羽叼给了伏微。

        “奚夜也是。”伏微盯住他的眼睛，声音柔顺，但用词坚决，更像是某种并不严厉的教诲训示。

        伏微走近了，绕过那些蜿蜒的电缆，那些层叠而纷繁的山峦。

        他顿了顿，糊而隐晦地抹去了某个并不优雅的发音，短暂，刻薄，由浸泡毒的锋芒塑成。

        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用以缓解咙里的干涩。阿兰德移开面庞，不敢与她对视，甚至需要费力调动所有思绪，才能艰难地出答复，“……是的。”

        “……不、我的意思是……”

        她轻轻颔首，从容而克制。

si  m  i  s  h  u  wu.  c  o  m

        “阿兰德，看看你的羽。”她示意他看向自己的神。

        没有任何人值得她使用这份神迹般的伟力！

        令人意外的是，伏微并没有对此表达出不满。

        “我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低劣的……伤害你的心灵与，污染你的纯洁与灵。”

        “我、我会撤回对希门内斯指挥官的指控。”

人窒息般的过度保护。

        “稍后，我会向白塔提交一份详细的纸质报告。”

        伏微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比起这个，其他……都不重要。

        鹩莺发出喜悦啼叫，伏微专注地凝视着阿兰德的双眼，一个快要呼相的，过于亲密的距离。

        “你发情了。”

        说到这里，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隐晦扫向那时而扇动的灰褐色耳羽。一丝耀眼的蓝色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