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
维斯佩拉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面覆盖着鳞片,彰显着某种古神般的淫靡邪恶,只在鳞片没有覆盖的地方,依稀还能窥见这位研究员曾经为人类的英俊。他的理智已经在黑暗中溶解,理崩坏,连同这温的血肉一起,变成了一个冷血的怪物。
她曾经在实验室里抚摸过刚破壳的幼蛇,它们年纪尚小,攻击望并不强烈,毒和毒牙尚无用武之地。哪怕被摸得不舒服,也只会用细的蛇信舐她的手指。
“你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守卫带走你。”
她用温柔的语调安抚这只异变的野兽,“把手递给我,好吗?”
……鳞片,漆黑如夜色般的细小鳞片,镶嵌在维斯佩拉的手臂上。与其说是蛇鳞,不如说是黑曜石磨出的鳞甲,坚而冰冷,美丽而狰狞,无声地绽放在夜灯边缘。它应该是被锁在观察舱里的怪物,芙洛拉忍住水般升腾的恐惧,掀开了被子。
蛇类的嘶鸣声,在巢的深,黏腻地钻进耳朵。
芙洛拉有点手忙脚乱,但过程还算顺利。
意料之中的,维斯佩拉没有攻击她。微弱的呼声,还有轻如落雨的碰,一阵窸窣过后,的气息洒在她脸颊上,如同蛰伏在黑海巢里亟待饱餐的海蛇。他靠近了,冷的存在感顺着芙洛拉微微汗的额,一路下到鼻尖,最后停在她泛白的嘴。
她也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人在紧张的时候,常常通过胡言乱语来缓解恐惧。
“叮咚。”
怎么看都非常可疑。
面对未知,没有人会不感到恐惧,她嘟囔着“希望你还没死透”,心加速,仿佛有一条巨龙在腔里焦躁地火。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试图回忆,按图索骥,拼凑出真相的原貌,却发现那个借调维斯佩拉的项目组,在事故发生之后便已销声匿迹。
很快,这种寒意爬上了脊梁。
他将手递给芙洛拉,这是一条人类的手臂,纤长健康,鳞片相当美丽。冷蓝的血隐在肤下,他的肤在几周内迅速变得白皙,甚至极度的苍白,像是常年不见天日的病人。
镇静剂……对了镇静剂……
芙洛拉以为维斯佩拉不会回应。
“你最好立刻离开这里。”
一只苍白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压住了她的衣摆,隔着一层衣物与她的大碰,简直冰冷彻骨。她轻轻地抖了一下,是维斯佩拉没错,她看见了被子下熟悉的银发。
他靠得太近了,近得让人觉得他会将她吞下。
他听得懂!
“克雷伯格。”
她担心自己会被袭击,但是令人惊奇的是,对于她的接近,维斯佩拉没有抵。
“抱歉……”
她尝试闭上眼,促使她打开房门的勇气顿时烟消云散。
一声嘶哑的,警惕的呼唤。
“嘶——”
她睁开眼,光线一霎间冲入眼睛,感光慢慢恢复。
那是一个上社会特有的,令人不快的傲慢语调。
维斯佩拉还保留着理智吗?他能明白我说的话吗?他会伤害我吗?
冷汗腻在颈后,她没有野兽惊人的嗅觉,自然闻不到从维斯佩拉汗里分的,令人发麻的香气。没有得到回应,芙洛拉只能着,用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臂。
门铃不合时宜地响起,智能AI拒绝监理会权限的接入。半晌,房间通话被打开。
她感到惊喜不已,连带着心情也随之放松。
“他们会残忍地对待你,解剖你,最后杀死你。”
维斯佩拉不是可以随便亲近的幼蛇。
维斯佩拉背着光,只有瞳仁被勾勒出一圈冷白,满是兽类的阴鸷。长久的死寂之后,维斯佩拉点了点。
她想错了,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