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臆想
高母说:“小maotou受委屈了,这半年都在矿上,吃没得吃,穿没得穿……最后一个被救出来,是不是照顾别人,让别人先走了呀……”
高载年勉强把嘴里的蒸dan吞咽下去,yu言又止。
高父高母还chu1在找回儿子的惊喜和后怕里,默认了他在支教结束那天直接被卖进了铁砭矿。
在吕阳镇和铁砭乡之间,还有一个他不想让他们知dao的丁家河。
然而很快,警察过来了。调查小组和监guanbu门也来了。
要调查清楚事故,就要事无巨细地发问。
你是哪年哪月哪日到的铁砭乡铜矿?为什么会到铁砭乡铜矿?从哪里过去?
谈话结束以后,高父高母在病房门口想问警察是不是可以走了,等到需要出庭作证的时候再从千广过来。
警察先开了口:“gen据高载年的陈述,他在被卖到铁砭乡之前,先被卖到了丁家河镇,我们需要重新立案。新案子的案情比较复杂,我们需要针对新案子再zuo笔录。”
高父立刻察觉,对警察说:“当然当然,辛苦警官了。”警察走后,高父对高母说:“他被卖到丁家河,为什么不提?”
高母说:“你先不要问为什么,问问他在丁家河是怎么回事。”
两人走进病房,高载年看到他们,一副等待审判的样子。
高母说:“你先被卖到丁家河,也是在矿上zuo苦工吗?”
高载年说:“不是。”
“那是发生了什么呢?”高父问,“爸爸妈妈不是一直讲嘛,藏着的问题不会自己消失,解决它,它才会消失。”
高载年坐在病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蒙了起来,仿佛这样就没人能审判他。
嗡嗡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高母听得皱着眉,高父则后槽牙越咬越紧:“你是说,一个女人,把你买过去生孩子,现在那个女人怀孕了?”
高父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按住额tou突突tiao的血guan,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实在想不通,站到病床前tou:“来来来,你把被子掀开,再给我说一遍。”
见儿子lou出脑袋来,高母轻轻拍了拍被子:“上个月你爸单位ti检,说有点高血压。没事的,你爸不是怪你。”
高母回tou对高父说:“你去喝口凉水缓一缓。”她是让他缓缓自己像白磷一样差点自燃的脾气。
高父把心里的火浇了,但还是不愿意相信高载年说的是真的:“这种话不可以乱开玩笑的,你要对你跟警察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你说实话,是不是你支教的时候和什么小女生认识了,怕爸爸妈妈讲你,你才说被拐卖到丁家河了?”
高母跟着帮腔:“对啊,我们是和你说过,你现在太年轻,没办法对女孩子负责,不要到最后双方都后悔。但是我们可以理解,毕竟你现在chu1在比较冲动的年龄。有了意外,也不要逃避这个事情。”
高载年说:“我说的都是真的。”
“好,都是真的。买你的那个女人是shen高两米还是ti重二百斤?”高父质问dao,“你不要嫌爸爸妈妈说话太直白――就算你说她绑着你,就算你说她的什么叔叔舅舅威胁你,退一万步,就算有四个人把你架起来和她那个样子,都在那种情况下了,你的shenti为什么会有反应呢。如果你没有反应,她是不会怀孕的。”
按照高父的意思,他是个男人,只要有了反应,不guan是怎么有的反应,都算他主动。
“推卸责任,这可不好。”
“我……”
高母说:“老高,你去找警官讲一声,铜矿的案子,我们一定pei合调查,但是他后面提到的案子,我们就不追究了。”
“我正要和你商量这事。”
高父在各个病房看了一眼,发现警察已经走了。高母说:“警车还在楼下呢!”
高父连忙跑到楼下,和警察交谈起来。
警察表示理解,高载年既不是妇女也不是儿童,买他的人ding多定一个强迫劳动罪,但在农村的劳动不像在黑砖窑、黑矿场的劳工一样容易定xing和定量,找村民取证也很困难。
高父说:“是啊是啊,我在法院工作,和公安系统有些往来,知dao你们也很不容易。而且拐卖案子,小案子破不掉,大案子要破,一村的村民不同意,从乡到县也有太多的人要问责,复杂得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孩子找回来了就好。”
警察说:“可不就是这个dao理么!”
高母从楼上望见高父和警察握手dao别,待高父回到病房,高母问:“怎么样?”
“警察重新誊一份笔录,把涉及丁家河的bu分删掉。”
“保证吗?”
“保证。”
高父对高载年说:“拐卖的事就当作没有。我会找jing1神病院给你出ju一份证明……”
高载年一gen一gen地啃着手指甲,耳dao里金属的回响嗡鸣不止。矿场的强迫劳动是存在的,被拐卖到丁家河却是他的臆想。他被允许zuonu隶,但不能失去男人的shen份,沦为妇女。
?s i mi sh u w u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