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我不走
高载年看着自己的手,开始怀疑丁长夏肚子里是否真的有个孩子。
怎么每次她说孩子动了,他都摸不到也看不到。他对着她的肚子盯了半天,只知dao自己在摸丁长夏。
她把手搭在他手上:“回来的时候,想名字想了一路。我爹说叫丁贵宝,有点不好听,我说叫丁小光,我爹说叮呤咣啷的也不好听。小名倒是取了一个,冬天有的他,就叫丁冬。”
高载年说:“叮咚?和叮咣差不多嘛。”
丁长夏笑dao:“那你说叫什么好听?”
屋子里没人说话了。
一起生活了几个月,他没把丁长夏当成相知相爱的女朋友,她也没把高载年当成能和她把日子越过越红火、越过越有盼tou的ding梁zhu。
但她没的选,只有这一个男人,他跑不掉,也只有一个女人,凑合着当两口子的时候,有没有期待自己或对方会萌生一点相惜的悸动,谁也说不清。
唯一能说清的是,他还是想回去。
他不想偎在炉子旁边打地铺,他不想天一黑就要被迫猫在屋子里,他不想在长达五个月的冬天里只吃面食和腌菜,嘴巴里的溃疡长了又愈合,愈合了又长。
“你叫夏天,他叫冬天,正好。”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dao,“你有儿子,你爹有孙子,就用不到我了。”
丁长夏原本脸朝他,听见这话把tou扭直了望着坑坑洼洼的墙。
持之以恒地珍惜是一种超能力。凡人只有意识到临近分别,才会想起来不舍。
“我爹应该快让你走了。”她皱了皱眉,忽然把他抱住。她和高载年的日子算是过到tou了,她说,“以后没有像你这样又年轻、又漂亮、又好脾气的人给我摸给我抱了。”
这话有点不成熟。
高载年低tou看着闷在他怀里说话的丁长夏。
不成熟就对了。
她还很年轻,和他一样,人生刚刚开始,甚至他始终觉得只要没有走出校园,人生就不算真正开始。而丁长夏就要生孩子了,以后上有老下有小,一年四季都有zuo不完的ti力活,一切收获却要上交给一家之主,一个随时打她骂她的一家之主。
他要走。走是一定要走的,但他怎么可以一个人走,让丁长夏留在这。
“我们一起走吧!”
丁长夏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高载年眼睛里的炯炯光芒,他紧紧抓着她的手,“我不能让你在村里的炕上,用一锅热水和一把剪刀就把孩子生了,每天半斤小米和一两红糖就把月子坐了;我也不能让孩子被你爹像养猪养狗一样喂大,种地――娶媳妇――生儿子种地――再娶媳妇、生儿子――”
他瞥了一眼屋门,用气声说:“你爹打鼾呢,我们现在走吧!你在mao线团里攒的钱够我们坐ying座到千广,到时候――”
“我不走。”
高载年兴奋的面容还没刹住车,“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走,你也别惦记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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