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吗？

        之后很久没有声响，只有老槐树嚓嚓地落着枯叶。

        徽音这时才察觉出不对，奋力一挣，将他往外推去。

        转念又想，如果姬无难这时候回来，我就不计前嫌，亲他一口好了。

        他探手攥紧她的袖子，又在下一瞬被火烧了似的拂开。

        脸上蒸腾的血快速地冷却下来，她急忙掖了掖的角，还嫌不够，又用衣袖重重地拭，攀升的声调里着模糊的愤怒，“……怎么是你！”

        徽音按住了他要挣扎的手，牙尖威胁地咬了咬他柔的下。

        以前兄长会抱她、亲她额，将她放回枕榻间哄睡。

        她松开手，息着往后仰了仰颈子，“这么热情……”

        人在的时候她非打即骂，人走了她却又鼻尖酸，这种感觉很古怪，寂寞牵引着心口一抽一抽地泛疼。

        临走前，不知出于什么样的心情，她让姬无难走了霜红苑的偏门。

        徽音心里顿时凉了一半，还有一半是冰的，怎么是他！

        将将息止的情事麻痹了她往日的警觉，再加上有锦瑟守在外面，顷刻之间，徽音想不出会有第二个可能。

        不分彼此地勾缠着，搅出断续的、黏腻的水声，他太用力，得徽音尖都在微微地发木。

        徽音坐在地上，蜷着，上盖着被捂热的鹤氅，惘然地注视着地上的草叶。

        啊，那时候是真的抓了一袋子的照夜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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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玄平静地看着她，心口浸在隆冬的雪河里，翻过恒久而锋利的痛楚。

        徽音烦得要死，一把扯过鹤氅盖住了，“！”

        风慢慢地徘徊着，飘曳着，夹着落叶打了一个旋，像是湖心的漩涡，让叶片的侧面轻缓地过她的手指。

        装什么纯情……

        他给她看书上的字，念，“灯烛所照，萤引光。”

        他轻唤，然后端庄地跪坐下来，双颊微微地红了，“想亲一下。”

        落下一喑哑怒的嗓音，听不分明，“你……”

        也许是心诚则灵，渐渐又有风声踽踽而来，咔嚓咔嚓，一截截聒耳地响在耳畔。

        这足音缓慢而踟蹰，起初还略微沉重，慢慢便离得很近。脚下败叶不间断地发出幽微的呻，衬出他举棋不定的心绪――这人似乎很不想看见她似的。

        徽音没在意，松了松手中紧抓的大氅，微微侧过子。

        这一撞震得耳朵微微发麻，徽音鲜少有这么不稳重的时候，正要调笑，手腕却察觉怀中清瘦的腰隐约地颤抖了一下，大约是在紧张？

        顾不上叱骂，光晕潋滟地转动，视野里那张模糊的脸容，随着视线的清晰，慢慢才凝结清楚。

        他再一次按住轻轻发抖的左手，语气很淡，“是我。”

        她漫无边际地想着，心：求天降神仙姐姐给我抱一下。

        又回来了，哈，我就知！

        她撑着膝盖站起来，眼前还是一片不甚明亮的阴翳，循着声音，找准方向，猛地扑过去抱住对方的腰。

        他一颤，紧绷的肩膀登时松懈下来，不再着无用的抗拒，而是驯顺地重新贴向她。

        徽音不太想看，打定主意再待一刻钟，约莫差不多了就掀开衣服。

        “唔嗯…等……”

        在他靠得很近很近的时候，终于迎来了时机。

        也许是她今夜太弱了，每到这个时候，总需要一个很深的拥抱来缓解她的不适。

        嘴又被住了，像是要把她在嘴里咬碎了，冥冥之中有着莲子苦涩的余味。被到略微刺疼的尖也被牵带出来，重沓的望不计后果地倾泻而下，几乎要彻底淹没她。

        再后来是不周，他会把他的床榻和外袍让给她，自己披着单衣出去，对着青灯读经。她认床认人，在又冷又的木床上睡不着，就会闷跑出去，枕在他膝上撒。

        那是一座枯焦衰敝的院落，水井干涸，竹灯枯瘁，浑然不见昔日的金碧辉煌，晏玄曾经就住在那儿。这也是她来这里的另一个目的――徽音看了看自己的掌心，视线在断裂的命线上驻留。

        今夜呢？

        未尽的话语被吞回间，他想将她从怀里剥开，却又僵住了。的尖抿过紧闭的齿，城垣霎时弃甲投戈，迎她入内搜刮吞剥。

        正要睁开眼，复又落进了不透一丝光线的黑暗里。

        “娘娘今夜想要见到的，是谁？”

        然而没等她歇息一会儿，又见姬无难折返回来，“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