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照片。

        黎鹦的照片。

        她像是晕过去了，额上有被人砸出来的伤口，狰狞可怖地往脸颊上淌着血。

        但是还没有、她还没有死，她看上去还活着……

        “很漂亮吧？”鬼魅一般的话传到他耳畔，丁虹的语气带着不正常的笑意：“你知吗？本来她还有机会逃走的，是她自己来送死的，你知为什么吗？”

        周聿安的呼颤抖起来，悬在莹亮屏幕上的指尖发颤，像是猝然绷紧的弦，发出最后狰狞的残响。

        “因为，她说――她想让你高兴。”

        “哈哈哈哈哈，太可笑了、太可笑了，她居然喜欢上你了，那样的怪物，也会喜欢上一个人，还出这样犯蠢的举动。”

        不要再说了。

        周聿安想让她不要再说了，可是咙像是被人扼住、攥紧，让他发不出一个音节。

        丁虹还在说话：“她说她答应过你，要个好孩子，我觉得那简直太恶心了，所以――”

        “我割开了她的咙。”

        指尖猝然落下，动，随着她的话一同呈现的，是黎鹦，和她脖子上鲜血淋漓的可怖割口。

        “我把她丢到山崖下了，她还会哭呢，我记得……她说，‘叔叔、我好疼、救救我’，哈哈哈……你说，是不是很可笑啊，周聿安。”

        周聿安不敢再看了。

        大脑嗡震作响，眼前的一切都逐渐扭曲、失真，巨大的无力感如隆隆的巨石压下，将他整个人砸得四分五裂。

        他没保护好黎鹦。

        他来晚了。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想法。

        无知无觉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痛苦烧灼每一神经，他无力地跪倒在地，发不出哀鸣，只能捂住息剧烈的膛，绝望压抑间几作呕。

        直到暴红的指节无意识握紧手里的枪。

        他想起来，他还有事可以。

        杀了丁虹，给黎鹦报仇，然后去找黎鹦，带她回家。

        周聿安趔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掌颤抖着，给子弹上了膛。

        他摇摇坠地向丁虹走去。

        她还在笑，好像是笑累了，眼泪了满脸：“你要杀了我给她报仇？你也会干这种事吗？副队长，这可不合规矩啊。”

        枪口对准她的脑袋。

        丁虹还仰起：“有本事你就开枪。”

        他想扣下去的，但是很快有人叫他。

        “周聿安！放下枪！”

        在他不知的时候，周围乌泱泱围了一圈警察，各个严阵以待，还有穿着防爆服的排在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