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将玫瑰花捡起,透明的圆球中放着一个小小的发光装置。
辛萤的裙角被风掀起,她像木偶一样僵地转过。无数只手电筒的光亮在海滩上摇晃,又被漆黑深邃的海面吞噬。
辛萤的肩抖了抖,在手电筒的光芒中与他四目相对。
辛萤压住自己颤抖的手,向前方跑去,聚拢成一堆的安保已经将海与沙滩交界的几个人团团围起。她在他们后停住脚步,眼前手电筒的光跃着进入她的眼眸。齐嘉闪开一条隙,她紧握着双拳挤进去,看向里面的人。
她也要说那句话。
她的目光随着摇动的花移过去,堆起的海浪声中蓦然响起一声枪响。辛萤霎时被冻在了原地,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大的响声在耳旁炸开。她呼猛地一抖,在花墙前缓缓转。岸边的齐嘉和安保在几秒之内下了公路,飞快地冲着枪响的位置奔过去。
她迈开步子,脚下却向生了,那些不知名的情绪仿佛藤蔓从沙滩上生长出来,紧紧地缠住了她的脚踝。辛萤费力地向前走了一步,随后丢下手中的玫瑰,大步向前跑去。
梁遇琮半跪在沙滩上,西已经被海水浸,他形摇晃一下,左手捂着右臂汩汩血的伤口。司机的双将男人压在下,拿起枪重重地砸向他的后颈和脸,几下就将对方砸的口鼻冒血。齐嘉上前捂住梁遇琮的手臂,像是绷紧的弦突然松下来,脸色比眼前受伤的人还要苍白。
辛萤绷紧的双手松开垂到侧,没有去回应他伸出来的――沾血的手。
她印象里的梁遇琮永远是西装笔,不苟言笑的模样,冷冰冰的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他八百万。他的挽回、请求、示好永远会用一笔转账代替,辛萤怀疑他其实从来没求过人,更无所谓一个情人的喜怒哀乐和献媚讨好。那现在有选择权的人该是她了吗
的沙子像被人为踩出的分界线,将他们分隔成岸的两边。
没死,原来是半死。
辛萤却停在原地止步不前。
声音模糊着,被海风散。
梁遇琮眼前忽而有无数稀碎的光涌入,更清晰的却是对方扬起的碎花裙角。劫后余生的欣喜感并不强烈,他仰看向站在自己前的人,艰难地息一声,对着她张开了自己的手臂:“萤萤。”
造型是萤火虫的样子,小小一颗,发着微弱的亮光。
“梁遇琮,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她低看着他,想后退一步,“你守好你的边界,不要随便到我这边。”
梁遇琮死掉了吗?以后每年清明节不仅要给爸爸妈妈上坟,还要给他上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