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鸣珂仍是轻笑，但好像笑得更沉。余音在漉漉的空间中回。

        徐万宥洗澡的程序很简单，没有这一步。但看她都挤在手上了，就点点。

        笑完方鸣珂问：“要护发素吗？”

        “让它静置一会儿再冲水。”她说。

        徐万宥笑：“你讲话怎么像Tony老师？”

        她刚一伸手，又想着，真傻，人家护发素都挤在手上了，可能是想直接往发上抹。自己拿手接个什么劲儿啊。

        发，又不是肉，直接让她上手，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护发素带着淡雅自然的花香，给水汽一蒸，袅袅的，很醉人。

        方鸣珂说：“那我比Tony老师差远了，Tony老师还会按摩。”

        她的笑容很舒展，徐万宥想，看她笑，很容易跟着一块儿笑。

        还有代表权力关系的凝视，高位者投目光，低位者被凝视。但她发现，也许，不惧被凝视，甚至享受目光，也是属于高位者的特权。

        说着，灵活的手指已经按住了徐万宥的太阳。柔的指腹缓缓插进徐万宥的发。

        水垢包裹的水、开裂的墙砖、发黄的地砖，此前看惯了，可以视而不见，现在不知怎么的，却因为这样的敝旧感到羞愧。

        方鸣珂乐得不行。

        徐万宥在哪里读到过，阶层的差异，影响的远不止物质条件。富裕家庭出的人，人格更加完满、自信，什么都志在必得，无所畏惧。

        “看样子对我的服务不是满意啊。”

        没洗一会，听见方鸣珂轻笑：“你也太暴了吧，这是你自己的发，又不是抹布。”

        这时，方鸣珂不知那里变出一个抓夹，灵巧地盘好徐万宥的长发，夹在上。

        她的目光，不只是剥掉了她的衣服，还她的，甚至探入她双之间……

        便稍微回，开始洗。

        赤的方鸣珂，和着衣的她相比，是另一种不同的美。

        好像脱离了文明的束衣，她的美丽更鲜明而盛大，甚至带上野和侵略。

        她是这样纷乱的思绪中，跟着那个好像会发光的人，走进洗澡间的。

        纤长的手指轻拂过平坦紧致的腹，又往下去。

        徐万宥只顾着保持绝对静止，一时想不到怎么接话，便实话实说：“不错。”

        跟此前一样，对于方鸣珂直截了当的请求，徐万宥只是迟疑片刻，看起来不情不愿，但终究还是答应下来。

        动作稍微大一点，后背可能就会碰到她的尖了。

        徐万宥听了，自己也忍不住笑：“我妈也老说我暴。之前给个小妹妹洗，给她生生洗哭了。”

        她想，方鸣珂正是这个词的化。

        徐万宥这才反应过来，她都快忘了方鸣珂是在给她涂护发素。

        抚摸两三下之后，方鸣珂说：“你发质好好。”语气像动作一般轻柔。

        徐万宥试好水，匆匆忙忙开始冲洗。她稍稍侧，背对方鸣珂。

        “就像这样。”她的气息拂过徐万宥耳畔。

        能感觉到她站得很近。只是稍微动了一下，便不小心蹭到她濡的大。

        她记得那个词，“高得感”。

        而方鸣珂其实只不过，是不以为意地略略扫视了几眼而已。

        方鸣珂还是轻松调侃的语气，能听出还带了点笑。

        “力合适吗？”方鸣珂话音柔美，而手劲加重，倒像那么回事。

        徐万宥挪开眼，心说，也是，明明是自己偷看更多，怎么还遮遮掩掩的。

        还好上可以冲洗，徐万宥希望能借助水温让自己冷静，将这些不入的腌臜念驱赶出脑海。

以陪我去买内衣吗？”

        明明有点紧张的，怎么她手拿开了，心里反而生出些许空落？

        水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更加分明，她透的发在电灯光的照下发出金属的冷光。

        “哇，你好专业。”其实除了柔和温，对于方鸣珂的手法，徐万宥没有什么感受，只是觉得，如果不说点俏话，空气在沉默中下坠，会坠向未知的黑暗所在。

        徐万宥回，看见她正仰着，闭眼冲洗。

        好像，对于方鸣珂的各种提议，她不知不觉地，答应得越来越快了。

        她的目光，也锐利的如同入侵。

        “你有的我都有，不要不好意思。”

        徐万宥甚至觉得，自己的衣服，是被方鸣珂的目光剥掉的。

        浴室内，人也稀稀拉拉的。两个人还是寻了靠里的僻静。

        她还在继续开玩笑，徐万宥稍稍松了口气：“岂敢岂敢。”

        这么想着，方鸣珂的手到发的瞬间，徐万宥还是没来由地紧张。

        徐万宥绷得笔直，一动不敢动。

        同时觉得不可思议，这么简陋的空间，如何盛装这样一个美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