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怕死,不可能不怕,小时候在电视里看到有人中弹死掉,哪怕妈妈告诉她那是假的,到了晚上睡觉时,她也会在脑子里一遍遍地想如果自己死掉了怎么办。
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断掉了,发出一阵令人目眩的刺耳嗡鸣。
谭有嚣俯下,吻她张开的小嘴里的。女孩儿一次像现在这样乖,就是抖得比其他任何时候都厉害。
宁竹安待要说什么,胳膊内侧的肉就被他得一痛,刀掉了,谭有嚣骂她给脸不要脸,是不是就喜欢别人动,而后把她往床上狠狠一摔,红着眼睛用两只手掐住了她纤细脆弱的脖颈。
从小到大没少挨打,巴掌是最轻的,痛的是沾了盐水的藤条,带刺,打到最后刺上沾得都是血和碎肉。可他没死。他的命就是这么。他转过,看女孩儿发抖的双手攥着把黄色的刀,刀尖是一个反光的点,此刻正毫不留情地对准他。
“不、不死了……我不死了……”
上楼梯的时候,他心说只要宁竹安肯服,他就愿意去当个没底线的傻子——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被咬破的一张一合,宁竹安抖得像个坏掉的发条玩偶。谭有嚣住她的下巴,轻声嗤笑:“怪我,是我之前太你,才让你忘记了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安安,今晚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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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有嚣骑在她的口,手里下了死劲,没几秒钟女孩儿就憋红了脸,开始本能地挣扎,眼眶以上胀得像是随时都会炸开,她大张着嘴想要争取越来越稀薄的氧气,却只是徒劳无功。
“死没有你想得那么容易。”
死亡竟然是这种感觉啊。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脖子上的手突然松开,谭有嚣给予了她片刻的息机会,又再次狠毒地卷土重来。
“好啊,我满足你。一会儿可别求我。”
“你想靠这个杀我吗?”他走一步,她往后退两步,直至背撞上墙,退无可退。
粘滞,发涩。他们隔着刀血淋淋地牵起了手。宁竹安感觉反胃,使劲把刀抽了出来,因为攥得太紧,刀刃在快速脱离手心时划破了男人的虎口,随即,她惊惶地举起刀尖对准了自己的咽。
谭有嚣盯着宁竹安的眼睛,突然伸手握住了美工刀的刀柄和刀刃:“拿刀的手不能发抖啊,安安。”宁竹安想刺,却在男人的血顺着刀淌到她手上的那一瞬间失去了到最后一步的勇气。
“谭有嚣,我宁愿死,也不要再跟你回去!”
不知是第几次之后,谭有嚣问她:“好玩吗?”宁竹安捂着脖子直摇,血渍下是深红色的指印,她从未如此贪婪地享受过呼,即便被自己的唾呛得咳嗽不止。
她还以为只要有了赴死的决心,死亡就不会痛了。
谭有嚣低下,无悲无喜地看着血越越多,直至最后整个掌心都被红色的占满,浸透了袖口,他才再度看向宁竹安:“就这么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