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污迹斑斑的围裙打量贺兰拓,咧嘴笑:“拓哥?是你吧。”
贺兰拓看向他:“是,艾利。”
艾利高兴地搓着红彤彤的胖手,想跟贺兰拓握手,伸出手之后又想起什么似的,把手缩了回去:“你还记得我名儿啊。”
贺兰拓不带什么情绪地颔首:“当然。”
“进来唱首歌?”艾利对贺兰拓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白姜以为贺兰拓会拒绝,艾利和他的餐馆看起来都是脏兮兮的,要是裴沅,本不会跟这种人打交,但贺兰拓向他绅士地征求意见:“你介意么?”
“啊……我不介意。”白姜呆了一秒才反应过来。
他跟着贺兰拓进了餐馆,简陋的十来张桌子面前有一个小舞台,他眼睁睁看着贺兰拓跟那些很穿着谈吐都接地气的乐手聊了几句,好像很他们很熟悉的样子。
然后他上台干净吉他,简单地拨了几个音,就开始唱,几乎像清唱,似乎是怕不卫生,嘴离话筒很远,但他的声音很有穿透力。
“散落的月光穿过了云
躲着人群
铺成大海的鳞
海浪打白裙
试图推你回去
你喜欢海风咸咸的气息
踩着的沙砾
你说人们的骨灰应该撒进海里
你问我死后会去哪里
有没有人爱你
世界能否不再抛弃你
……”
这首歌太忧郁了,整个餐馆都安静下来,贺兰拓唱完之后几秒,他们才开始鼓掌,然后台下有人开始向贺兰拓提问。
一个披着波浪型长发看起来很文艺的女生:“你觉得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呀?”
白姜:?怎么突然提这么形而上的哲学问题。
贺兰拓没有讲理,而是开始讲故事,语调温和像个熟人跟你谈心:“我中学的时候,有一个同学,他爱的男生辜负了他,他想从楼下去一死了之,老师们跟他谈想想爱他的父母,想想他的梦想,谈那个渣男不值得,都没有用,后来我说……”
白姜旁观这贺兰拓跟台下的人一问一答地聊了起来,他发现这个餐馆的客人怎么好像都有点神上的困扰,而贺兰拓还会跟他们聊天,几句话聊得他们又是笑又是沉默,最后鼓掌的时候有些人眼角还噙着泪水。
到贺兰拓从台上下来时,白姜才后知后觉,跟在他后面问:“怎么你跟他们聊天有笙城口音。”
“我小时候在笙城长大。”
“原来你是笙城人?”难怪他一路上开车开得那么顺畅,他之前还把他当作游客。
“谈不上。”贺兰拓完全没有作为笙城本地人的优越感,似乎不想多聊这个话题。
“刚才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