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壳。”

        “……”

        忍受了一路唾沫星子横飞，和挑战无神论者世界观的封建主义迷信洗礼，出租车司机泊车在医院停车场，忍无可忍地了脸，没好气地说：“二十块！”

        深夜的松湖市沉寂了下来，只有医院还是喧闹的。生老病死不会挑时辰降临，这里时时刻刻都在上演一幕幕悲喜剧。

        穿过嘈杂的挂号厅，三人来到住院大楼，向前台问到了曹老板的病房号。关度飞打算就近找个电梯上楼，杨开雪却坚持不坐电梯，夜半时分，电梯这种封闭空间，简直就是鬼物悄无声息吞吃活人的最佳作案场所。

        巫执全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尤其是用来“看”的，更是竭力将所的整个空间都纳入眼底。然后他“看见”了许多东西：女儿接到母亲的病危通知，捂着脸无声哭泣，却有新的生命正在她内孕育；工人打扮的男人蹲下给孱弱多病的儿子讲笑话，他是儿子不垮的支，其实他自己的官已有好几坏掉了；还有站在角落冷漠地互相推辞供养父亲的几兄弟，没发现他们的父亲正坐在轮椅上缓缓走完生命的最后一段路……

        他若拥有力量，那么一场舞、唱一段冗长的祝词，就能替这些不幸的人赶走病邪，而不是把区区中期肝癌变成早期都要疲力竭。

        在所有的欣喜和悲痛中，他察觉到一丝古怪的气息。这一丝是他能够感知到的全了。

        遗憾的是，楚巫在古时以祭鬼神而得王重用，巫执对于鬼怪的感度却远远不如杨开雪这个训练有素的士。在他想出言提醒时，杨开雪已在寻找古怪的来源了。

        巫执对关度飞：“你要不要出去躲躲？”

        杨开雪替他表哥回答了：“不用，他上本没有阳气，鬼出来把整个医院的人都杀了也不会杀他。”

        巫执有些好奇，留意了一下关居士，果然感觉不到一丝阳气，这人也不是什么天生至阴之，而是说，若以“气”来定义人的存在，那么这个人便完全不存在。这对表兄弟真有意思。

        蓦地，所有人的衣袖摆动了一下，就像楼层中无端起了一阵微风。

        巫执颈后竖起寒，这下连他都清楚地感知到了，那些被困于此的幽魂，向病栋中的某人散发出的、如同附在肤上的蛇蚁一样冰冷而令人发麻的渴望――

        岁镇一宿，五行日月皆俯首，淬得剔透玲珑……好香啊，好香啊！

        怀孕的年轻女人莫名打了个寒噤，拢了拢薄薄的外套。就在这时，她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手里的化验单和通知书掉在地上。她魂不守舍地低着，凝望着那堆毁掉了她的家和生活的纸，恨不得目光化作炬火，将它们一把烧成灰烬。

        一个人在她面前蹲了下来，将纸张捡起，整齐地收集起来还给了她。

        “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撞你的，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