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聪毅在饭点时分准时到家,看见闻照夕倚在沙发上翻自己的手稿,笑:“谢谢。”
“我今晚回家之前,帮我把红封面的笔记本找出来好吗?”
“那,请坐?”
闻照夕愣了一下,说:“不是,不用打扰他。”
“第一次来,总要给点尊重。”
店员在他喝光最后一口茶时走了过来,在他面前放下一个小巧的瓷碟,眨了眨眼说:“主厨送给您的。”
闻照夕的耳朵红了:“不用麻烦。”
他笑了一下,把折成元宝形的饼干掰断了,掉出一张手写的字条。
店员面笑意:“您想尝尝那些已经下架的甜点吗?主厨正好在店里,如果材料有的话,他说不定愿意给您。”
闻照夕被他逗笑:“难怪你不将他们当自助餐厅了。”
就认识他了,很是熟络地与他打招呼:“您来找主厨吗?”
“其他的呢?”
“随便吧……”
“那是在市中心吧……”
“别了,我们出去吃吧。”乔聪毅拉住他,“去年那家米其林餐厅换了主厨团队,我已经订了位,我们去试试。”
“我只是顺路……”闻照夕有些紧张地攥住袖子,暗恼自己真不该进来。
“别担心。”乔聪毅说,“我不会让任何有损你名誉的证据出去。”
闻照夕吃光了一盘点心,视觉和听觉都不再那么昏乱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当金丝雀当得太久,不接外人才会不小心陷入自我纠结的境地。
闻照夕合上本子,奔过去抱了他一下:“不,谢谢你回来。”他松开手,匆匆往厨房跑,“我去饭。”
闻照夕连忙应:“好的,就它吧。还有……别告诉他我在这。”
最后一汤端上桌后,两人进餐的节奏慢了下来。乔聪毅见他心情转佳,才问:“今天怎么来店里了?”
闻照夕离开家时无打采,回家时就像换了个人似的,跑进书房翻找乔聪毅要的东西。那个红色封的笔记本他曾见过,里面是乔聪毅记录的甜点方和设计手稿,就放在书桌上,本不难找。
接着这年轻人指点着墙上的照片,给他介绍每一款的口味。“……您对那朵玫瑰很感兴趣吗?可惜内馅要用到的树莓已经不在采收季了,就算有原料也需要预定,要不然试试这个心慕斯吧,也是用玫瑰和荔枝的……”
“也随便。”闻照夕的目光落在了对面那堵照片墙上,上面的照片又增加了几张,比如新年时他尝过的蒙布朗,还有那款极为真的玫瑰慕斯。
餐厅还是原来的布置,闻照夕甚至觉得菜的风格都没有什么变化,全可以用好吃来概括。乔聪毅却说新来的主厨在钻研菜谱方面得要比旧的好,这家餐厅或许还有救。
“要喝点什么吗?”
闻照夕浑浑噩噩地跟着他来到一张桌前坐下,店员细心地在桌上放了一束花挡住他的脸。
店员还是笑:“您特地来看他,他只会觉得高兴,怎么会感到麻烦呢。”
“放心,乔主厨交代过,我们都答应保密的。”店员看着他窘迫的样子,放低声音,“您答应给我签名就行。”
碟子上只盛着一样东西,一只绿色的,还带着烤箱余温的幸运签饼,是用抹茶卷的边角料的。闻照夕只在美国电影里见过这东西,据说是中餐厅常备,掰开来里面藏着占卜纸条。
或许是那店员口才太好,连旁边两桌顾客的目光都被引了过来,问他可不可以打包带走一份墙上贴的某种点心。他直起,讪讪地笑了,毕竟不能与客人直说这是老板娘的特权:“我去问问吧。不过离证书最近的那个肯定不行,它是我们主厨的黑历史,他最讨厌用石榴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