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揽怎么都不敢说出“死”字,他有点迷信,在沈澜意死后不知招了多少次魂。现在他房里也不知放了多少件他澜意哥哥生前的东西,他平日里倒是不会哭哭啼啼地睹物思人,只是惹得沈澜筝和下人们每每不敢进去。
意气风发少年郎一把把门踹开,扬着恣意又耀眼的笑快步走进来,见着主仆二人悲惨相拥的可怜样子,一下子愣住了。
“嗬,嗬……我,我不杀他,主人别不要我……呜呜呜呜……”
沈澜筝慌得很,他可没怎么接过这个满都是刺只对萧揽出白肚的王府侍卫长,他觉得姜厌长相和格都太凶了,不适合萧揽,不止一次提点过他。倒不是觉得这雪狼会弑主,只是姜厌发狠的时候太疯太不要命,容易给萧揽招徕祸事。
他可算是知姜厌为何哭得像死了全家似的悲恸了,原来,原来是萧揽,他,他被……
萧揽本来就虚弱,现在更是手脚,就差晕厥过去了。他了好几会儿才说出话:“小狼崽子,你疯了不成?!那可是徐太傅!永安一年的状元!皇帝亲封的无阙先生!老师不过是换了个新鲜的法子惩戒我,怎么就,怎么就该那啥了……”
“哎!姜厌!停下!!”
矜贵小王爷满面桃红,泪光点点,眼睫沾水,低微微,眼眶染霞。更别提他那红破的肉,还残余着星点可疑的晶亮,甚至连嘴角都被蹭红了。原本光洁白皙的下巴突兀地出现了一小片青紫,从细白隐红的脖颈到雪色的衣襟一片濡,就算是傻子看了
萧揽踉踉跄跄地跑去追他,还扶了一下桌子才堪堪站稳,紧紧捉着他的手不肯放。
萧揽肩一片濡,姜厌甚至还在细微地发着抖,害怕到了极点。
“砰——”
“好了!姜厌,住嘴!再让我看见你对太傅起一次杀心,我就不要你了!让你回那花柳巷当乞丐去!”
其实也不怪沈二想歪,实在是萧揽这副尊荣实在是太色气了。
姜厌又贪婪地在萧揽香香的怀里埋了两下,才起退到主人几步外。
萧揽见姜厌哭得这般可怜,不知怎地自己也有点想哭了。他胡乱了眼里又冒出来的水汽,上前把被雨淋的狗狗姜姜拥在怀里,轻柔地拍打抚弄着少年温热的背,一声声低哄着他。
姜厌一下就哭出来了,眼泪在惨白的脸上不堪地爬,刺在他骨里。眼眶血样的红,薄也被他用犬齿咬出了大颗鲜血,浑都在抖。
“那是惩戒?!那分明是……”
此刻的姜侍卫又恢复了一副冷凝的样子,只有眼眶还有点红,昭示着他并不如何好的心情。
他怎么样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萧揽!快来!看我给你带了什……”
“怎么了这是?姜侍卫的家人,出什么事了吗?”
姜厌咬着嘴巴站住了,他想要是王爷实在不肯,他就找伶舟渡要最狠厉的毒杀了徐碎,再自刎。
被主人抛弃,比被萧揽杀了还要让姜厌难受。
而且他也只会哄萧揽这个里气的小少爷,给一些甜点子小玩意就哄好了,再不济出去玩一趟就能开心到天上去。姜厌这副悲痛绝的样子,倒像是被人屠了满门似的。
沈澜筝见姜厌不肯说,便没追问也没再看他,抬眼去看萧揽,只着一眼,他心里突然升起泼天的怒火。
“好了好了,狗勾不哭了,不会抛弃你的,不会的,你永远是萧揽的小狼狗子……”
碎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