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不愿，裴肃便点到即止，他老实地退到一边，不自觉往下拉了拉袖子，生怕她看到腕上还未愈合的伤疤。

        吻得久了，六娘也不免沉醉其中，这种介于主动与被动之间的感觉很微妙，她仿佛变成了一正在抽芽的枝条，一夕之间淋上了绵密又清新的春雨，蓦地全然舒展开来了。

        “你那是醋坛子吗？分明是醋缸！”杨六娘笑着摇了摇，自己不过是提了一嘴“观复”，这人又原形毕了，这样下去还怎么同他们好好相？

        真有这么简单吗？六娘不信，心阿肃可千万别扯上什么党争的事了。

        是啊，对于能取悦自己的男人，她又怎么会弃之不顾呢？而且，若非要细究起来，荀晋源和观复都不会像他一样刚刚好，他们一个是和煦的微风，轻轻拂过却始终无痕，一个是无暇的白雪，纷纷扬扬却终将消，都似过客般匆匆而来，终了又草草离去，没有一个如裴肃一样，陪伴了她这么多年。

        “阿肃，晚上再来吧，现在先跟我说说你的事吧。”比起那档子事，六娘现在更关心为镖师的裴肃，上回不留心听了一耳左相林大人他们的谈话，也不知阿肃去护镖有没有遇到危险。

        裴肃加深了这个吻，当他确认了六娘的反应后，便不再顾忌其他，仿佛瞬间放下了世间所有的烦恼，只凭本能一件事，那就是吻她。

        诚然，他们终会有再见之日，裴肃无法想象，自己会以各种心态看待他们与六娘亲近，一个说不过一个打不过，大约会嫉妒得发狂吧。

        再绵长的吻，也有终了的时刻，望着六娘失神的脸，裴肃恋恋不舍地分开了嘴，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梁，颇为在意地看她，“六娘，你知的，我是个醋坛子。”

        “可是，阿肃，你们终会见面的。”六娘才不应他，裴肃分明是在自己骗自己。

        “不提他们了，六娘，再让我亲亲你吧。”裴肃使出一招拖字诀，俯又去亲她，以后的事他不了，还是顾好现在吧。

        羽睫微抬，杨六娘瞥到裴肃投入的神情，明知自己情动之时无法保持理智，心中那杆秤还是向他偏了偏。

        “护镖的事，一切都好，六娘，你不用担心，左不过是进出城频繁了些。”裴肃笑着将镖局的事一笔带过。

        裴肃牵起了六娘的手，在她手背又落下一吻，“只要你不提他们，我就当他们不存在，可好？”

        杨六娘用掌心挡了一下，这青天白日的，再亲下去就要枪走火了，她可不想让伙计们再听墙角了。毕竟上回偶然同荀晋源颠鸾倒凤后，伙计们都畏畏缩缩不敢看她，以为她是什么吃人的母老虎，把探花郎揍得鼻青脸不说，还把人吃干抹尽了。

喜欢这种势均力敌的感觉，且不论感情之事的输赢，至少在床上，他们是很合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