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微微亮,环卫工人正在清扫大街,程恩拢了拢衣服,觉得有些冷。
“是啊。”肖乹见程恩淋着雪,十分自然的把伞递给了他,“你呢,没课来学校什么?”
好几个路过的学生都加快了步伐,程恩也同那个老人对视了一眼,注意到老人张着嘴想说什么,他匆匆挪开视线,拢紧衣服走了。
程恩虽然最讨厌扯拉的事儿,但为了防止日后自己的父母来找他要赡养费,他还是脑一热,选了民法。
肖乹再次确认:“嗯。”
他在图书馆待了一天,韩谦也跟过来待了一个小时,嫌没意思又走了。
在他年纪还小的时候,他以为快乐是爸爸妈妈爱他;长大几岁后,他以为快乐是不被朋友欺负和冷落;再然后,他以为快乐是被一个优秀的人爱着。
他甚至梦见交自己的那个人变成了肖乹,醒来的时候既惧怕又安心。
惧怕的是被迷的心理阴影,安心的是他知肖乹不会这样对自己,就算这么了,也不会是痛苦的记忆。
“你怎么还没走?”肖乹面不改色,显然没被这种小把戏吓到,瞄了瞄程恩冻得通红的手指,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视线。
程恩又问:“真不叫哥哥?”
程恩了玻璃上的雾气,在七点钟左右换好衣服出门去图书馆了,即便不用为生计发愁,他也还需要奖学金。
他依旧对男人恐惧,对笑起来好看的男人更恐惧。
等到他手脚都冰凉了,肖乹才从楼上下来,此时雪已经停了,程恩抱着雨伞窜了出去,试图把肖乹吓一。
好了,可肖乹一抽离开,他才发现,自己只是病的更重了。
程恩翻着PPT复印件,门口那个老人的影却总是挥之不去,他抽空去大门口看了一眼,外下了雪,门口空空如也。
肖乹点点,朝停车场去了,“送你回家。”
程恩接过来,撑着伞打在两人,说:“我来整理上课笔记,在图书馆泡了会儿。”
程恩脚有些打,险些摔倒,好不容易追上了肖乹。
肖乹:“嗯,私底下也这么叫。”
“称呼不要换来换去的。”肖乹说。
肖乹面色不改,淡淡:“学长。”
肖乹右手撑着一把伞,左手抱着厚厚的一沓A4纸,正朝教授的办公楼方向走去。
程恩感的问:“去我家吗?”
距离期末考试还有四个月,距离大四还有六个月,距离肖乹离开还有七个月,距离参加工作还有八个月。
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了座位上。
他整理了这一天好的笔记,正收拾文袋呢,隔着图书馆的玻璃墙,看见了从楼下经过的肖乹,连忙收拾好背包追了上去。
“哦,我上去了。”肖乹望着大楼,径自走进了大门,刷了一门卡,上楼了。
程恩的恶作剧没搞成,一脸尴尬的把伞递过去,“喏,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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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乹回看了他一眼,盯着程恩堆积的雪花看了一眼,又转过走了。
这些尘封的过往每一次想起都是揭开伤疤,所以程恩尽量回避,强迫自己不去想起,可是越压抑,越会在梦里出现。
“学长!”他着气叫了一声,“你干什么去啊?”
程恩又小跑着跟在一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哥哥…”
“那你去干嘛?”程恩扫了一眼那叠资料,“找教授吗?”
程恩举着伞默默的站在楼下,想着找一个和点的地方等他,于是找了个墙墩靠着,一边听歌一边刷朋友圈。
“那我就叫你哥哥,我知你口是心非。”他说着,戳了戳男人的腰眼,动作暧昧。
程恩笑嘻嘻的:“那你喜欢听我叫什么?”
索说叫快乐,不如直接称呼它为肖乹。
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什么叫快乐。
路过法学院时,他看见门口站着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拿着一叠纸,老人发银灰,穿着一件暗红色棉袄。
肖乹也没躲,:“那倒没有。”
程恩问:“真叫学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程恩的事原则,在他的世界里,闲事是没有好下场的。
程恩松了一口气,给自己灌了一整杯温水。此时的时间是3月1号。
时间像安排好的一样,似乎只要熬过最初的痛苦,一切就都会排上轨。
“没必要。”肖乹伸手接过来,“走吧。”
他望着凌晨五点的天空,距离上次一个人寂寞的看天,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