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高卓也不知“妹妹”认不认字。

        “真是麻烦你们家了。”父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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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严清答应。

        男孩子？男孩子！方高卓没遇到过这么像“妹妹”的男孩子，他自己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严清的泪水吓得不知所措。他抓了抓自己的发，有些不知该怎么办地说：“好嘛，知你是男孩子了，不要哭了。早早弟弟，我给你拿吃的好不好？”

        “妹妹”紧了自己背带的带子，小声地说：“严清。”

自己想爷爷了，他不想待在这里。穿着花衣的小熊不会听到他的呓语，他也不知自己在把这些话说给谁听，反正不是给爸爸听的。

        叔叔摆摆手说：“我家孩子也是放暑假，一个人在家无聊，正好两家小朋友在一起玩嘛。高卓，来和小伙伴打招呼了。”

        严清委屈地看了方高卓一眼，说：“我是男孩子。”

        “还是早早这个名字比较可爱，那我以后都叫你早早咯。”方高卓点了点，对这个小名很满意，“早早妹妹，你饿不饿？”妈妈买了很多零食来招待这个小朋友，有一分还是拿方高卓的压岁钱买的。

        向来被人夸赞是乖孩子的方高卓，和弟弟第一次见面就把弟弟弄哭了。

        此事一度成为方高卓最大的黑历史，方妈妈一旦提起，他就要拉着严清一起躲到卧室里。方高卓和严清拉钩，说：“你也不许提，知吗？”

        方高卓今年10岁，快要上四年级的他在暑假临时接到一个小任务——看孩子。妈妈给他看过这个小朋友的照片，真的很小，长得瘦瘦的，他觉得自己肯定和这个“妹妹”玩不来。他是大孩子，和“小妹妹”怎么会有共同语言。

        不过出乎他的意料，“妹妹”还是很聪明的，“说我是在清早出生的，所以取了清这个字。”

        好奇怪的音色，听起来有点像男孩子，方高卓追问：“青色的青吗？”

        父亲敲敲门，没等多久门开了，门后是一个和爸爸差不多年龄的男人。严清按照爸爸教的，礼貌地喊了一句“叔叔”。两个大人寒暄了一会儿，那个叔叔就弯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粉色的小拖鞋。

        严清不理他，继续掉眼泪。

        方高卓拿手戳了戳“妹妹”嘟嘟的脸颊，好呆，一动不动的。他虽然早就知了“妹妹”的名字，但此刻他也想不到更好的话题去聊，于是问：“欸，我叫方高卓，你呢？”

        方高卓托着腮，不明白这是什么奇怪的取名方式，“那你应该叫严早啊。”

        这会儿正值暑假，本该是严清找他的小伙伴们一起玩的好时光，现在到了城里，除了爸爸，他谁都不认识。爸爸说自己得上班，告诫他要听话之后，把他领到了隔家的门前。

        但好像哪里出了错。

        严清说：“说我命里缺水，不过会叫我早早。”

        第一次和方高卓见面到底是怎样的，严清已经忘得差不多了。到了陌生的环境之后，接连见到两个陌生人，严清的小脑袋瓜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唯一熟悉的爸爸也很快和叔叔一起上班去了，陌生的屋子里只剩下他和那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