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相碰,琥珀色的晃着各自洒出来些。
一言为定。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灯光溢出来,让王照安忍不住皱起眉。
她站进去,呆滞地望着轿厢上映着的那个面色苍白、目光空看着还有些痴傻的陌生人,感觉自己好像蜕了层,又能重新活一回。
然后眼前咚得一黑。
再睁眼时天还没亮,王照安抬眼看看钟表才知已经接近下午四点,房间里的昏暗只是因为那两扇厚厚的窗帘。
手从颈后摸下去,她总觉得能摸到劫后余生带来的涔涔冷汗,虽然她已经睡了半天。
从失去意识到刚刚醒来,这并不是一场连贯的睡眠。
她记得,自己在电梯里趴了不知多久,久到她都又恢复一些意识,睁开了眼睛,才有人来抬她,她似乎还说了句什么话。
王照安现在想不起来,但是猜测和周广陵有什么关系。
昨天晚上,她想都没想就要选酒,但还好有那么一丝理智,让她缓了几秒,从周广陵那里要到了更多的条件。
不过再理智,在死亡面前,她也没有好好回味他说过的话。
直到她迈出套房的门,才模糊地意识到,自己之前过于要强而愚蠢,早就不止一次给周广陵亮过底牌,那就是她的命。他既然知,那么昨夜他给出的两个选择,其实就只有一个。
王照安觉得匪夷所思,但是很快,一个理由无法抑制地浮在脑海里。
让她留在盛夏这件事,他早就到了,这个选项背后,周广陵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昨天是肖媛的祭日,也是她看似发自本心被驯服的第一次,况且,她把藏刀还回去,兴许也能让他想到,其他男人只是欺骗她,就被她下了狠手,而他是她被百般摧残折磨的罪魁祸首,她却留下他的命,这是来自她的诚意。
她不敢说自己让周广陵仅仅因为贪恋征服的甜,就能抛却因肖媛而加之于她的恨,但是她想,他确实是动摇了。
他暂时杀不掉她,而且这个不能不是来自外界的束缚,是来自他自己。
王照安正想着,外面唐果果敲了敲门。
唐果果朝她眨眨眼睛,不错啊,还活着呢。
死了,你摸,她伸出手去,凉的。
她刚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手冰冰凉凉,说话就往唐果果脖子上贴去。
唐果果笑着躲开,看你活蹦乱的,我还以为你晕倒之后得缓好几天呢,怎么自己一点不担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