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陵不与她争辩正义的问题,淡淡说了句不行。王照安又想争取,只说了一个但是,还没酝酿出完整的句子,门外响起急促的女声。
不是。她神色严肃,如果她是小打小闹,拍打几下,我能理解。但是她对我下的是死手,我就算再喜欢李子明,也不会因为他而纵容他妹妹。二十一岁也不是小孩子了,出这件事之前,她就该预想到后果。
要是想让她判刑,你就不该躲。她下手重,但是没有造成轻伤,报警意义不大。周广陵点上支烟,抽了一口继续说,不过可以找人教训她一下。
你的报复不会只局限于和我在这里重复利格曼的实验吧?
对,哪怕是我。
不是告诉过她们,措施好!你是怎么的人!
嗯,只要按规则走。她点点,坦然接受的样子,找人教训她,那是私刑。拳落回她上的同时,正义也一并消失了。
她叹一口气。这么多年的坚持,还是白费了。
周广陵的手指来回摩挲着下巴,半晌,说了句好。
我就差往她们更衣室放大喇叭,循环喊套了!她气鼓鼓地坐下,往他面前扔了一叠表格,每次陪客结束,客人不措施的都要报备给我,该吃药吃药,该检检。这是记录,你自己看!说得好像我故意的一样!她们停工一天我少抽多少钱,我图什么呀!
王照安的眼睛像一汪深潭,沉静无波。
来人是唐果果,蹬着细高跟风风火火地走到周广陵面前,风衣领子随着她的脚步上下翻动着。
怎么了她?唐果果狐疑地看着王照安的背影,别病的事没理完,又多个怀上的。
他就算知,也不会告诉我妈。我这么出格的事总要有个理由,他敢说么?说女儿被人抓走强,去卖淫,就是因为他不住自己的,遭了报应?王照安说着,自己都冷笑起来,他不会离婚,不然去哪找我妈这么好的保姆。既然要维持下去,有些事情这辈子都不能见光了。
还有,王照安把装有检报告的文件袋递过去,今天李自昤打我的事情,我准备报警。我不会主动把你这里有招待的事情说出去。这个应该不是麻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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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目标不还是我父亲么,自己女儿被别人淫,应该对他创伤大的,够他警醒和忏悔了。所以哪怕你把他叫过来,要我亲口告诉他我经历的事情,我也已经准备好了。
见周广陵迟迟不发一言,她问:你觉得怎么样?这件事上,我和你的立场一致。他是该受些教训的。
你答不答应?
王照安摇。
这笔旧账,就在我父亲和我上算吧,而且我可以帮你,因为我比你清楚他的痛点在哪里。
然后呢?
周广陵了眉心,有些烦躁。唐果果牙尖嘴利,又是个炮仗,真生起气来一张嘴叭叭地说个不停,没人吵得过她。
他扫了一眼文件,没有接,只是点示意她放在茶几上。
周广陵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梅毒两个字在王照安的耳边轰然炸裂,她胃里一阵烧灼翻,也顾不得腰上伤口的疼痛,挣扎着跑去卫生间呕吐起来。
王照安抿一抿嘴。
哪怕那个教训是你自己?
他一口烟在嘴里,慢慢呼出来,笑:圣母心犯了?
周广陵疑惑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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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姐洗白上岸之后,唐果果接手了分妈咪的职责,和王照安也见过几次。不过她知王照安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姐,安排也都是周广陵通过阿九下达的,所以两人平时交并不多,她也不知王照安究竟陪过什么客人。
绕开妈妈,不怕爸爸知?周广陵一挑眉,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她。
王照安清明地说着,一副置事外的样子,仿佛那个女儿不是她,经历过淫和凌的也不是她。
唐果果呸了一声。
法律都是现成的,报警、鉴伤,然后让她承担责任,这样就好。
提醒你一下,现在的状况,多给她一个行政罚。
这么多年,她努力个德标准高的人,不只是因为父母的严格要求,更是自己的选择,她想要给王宽正看看,用自己的正直和高尚时刻反衬着他的卑鄙。
应酬结束后,他叫人调过监控,看到了李自昤蹲守和打人的全程。她的动作干脆利落,每一次出力都没有虚招式。王照安慌乱之间能巧妙地侧过用大去转移李自昤的力,脑子还算清楚。挨了这么多下,缓了几分钟就能站能走,人也够实。
她不怕王宽正知,但是不想让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