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到现在还记得,那是纪伯的。
直到那天她被班导找去办公室,边还坐着高一六班的班主任。
你以为我想拼死拼活么。
啊。
像一束束谷物。
嗯。
好玩吗?
她是个很自私的人,一直如是。
他舂打你使你赤。
江夏还记得自己当时沉默了片刻,才抬起乖巧地回复:好的,老师。
还是校门口的茶店。
和江浔那子不着调的慵懒劲不一样。
其实那时候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嗤之以鼻。
她也没有刻意给自己营造一个冰山的人设,她只是懒。懒得合群,懒得应付,懒得和人打交。但人的观念就是这样,如果有人站在圈子之外特立独行,那有问题的就会是那个人。
他筛分你使你脱壳。
那一天,江浔远远望着两人消失在育馆门后,半晌才收拾起脸上的固执,撇了撇。
可笑的是这一切没有人会提出质疑,只要她会念书,就一定是个上进的好学生。
自顾不暇的人,要怎么给人正向的引导?
高一的江浔是你弟弟吧?
你回家和爸妈好好说一下,让他们多给你弟弟工作,来三中读书就应该正儿八经地读,哪有天天上课翘课早退的理?你这么上进,应该多给他一点正向的引导。
等待茶出餐的间隙,江夏随口问:我弟弟和那些
江夏坚持自己喜欢他的理由比别人更深刻一些,大概是由于那一次文学社在图书馆办的读诗会。
他自言自语,随手把半杯冰冷的茶,抛进了垃圾桶。
对不起,你她知他。
江浔是江夏开启高中暗恋生涯的见证人。
大概是因为之前剑弩张的氛围太令人记忆犹新,一进门店员就认出了她,还安她今天那些混混不在,她不用担心,这八卦的苗差点让龚菲琳开始查口本,不过很快被江夏打了个虎眼唬弄过去了。
被动地执行自己唯一会的事并不是什么很伟大的能力对于江夏而言,她唯一会的就是念书。这并不代表她真的爱念书,她只是不知除了功课和考试,还有什么能值得她去。可能是因为对念书本她也没有多少热情,所以成绩虽然漂亮,但也不到数一数二的地步。江夏很聪明,很多东西基本上看过两三遍就能学会,同理也因此对什么都兴趣缺缺。这是一个让人羡慕嫉妒恨得牙的理由,没有在其中的人永远不会了解,仿佛她对整个世界都患了冷感的病。
她只是在思考。
他搓你直至柔韧。
还要她给弟弟正向的引导?
哦,高三一班,卢景州。他笑。
那之后一段时间,江夏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卢景州上,以至于她忽略了和江浔之间尚未解开的结。
爱把你收拢来,
他磨碾你直至洁白。
陪龚菲琳来买茶江夏兀自延续着这个无解的思考题。
卢景州上台之前,江夏几乎要被那些无病呻的矫情折磨得昏昏睡,可是他一个人,一本书,就力挽狂澜挽救了三中文学界的半江山。
离开办公室的一瞬间,江夏的神情变得漠然。她抱着老师让她带回教室的小考试卷,走的每一步都停顿得很清晰,像是一脚踩下去,能泛起一圈涟漪。
江夏高二才加入学生会的宣传,而卢景州是高三即将退位的学生会副主席其实之前她多少也见过他几次,不过两人没什么交集。卢景州可谓沂海三中的风云人物,从外貌到格都很出挑,高中时女生的审美还很一致,学校里喜欢他的女生不少,很不幸,江夏也逃不过这肤浅的命运。
那些不明真相的老师,居然真的以为她很上进。
其实江夏是个对诗歌毫不感的木,她会的从来都只是语文的理解和数学的正弦定理,所有课本上有的知识,江夏充分掌握,所有课本以外的东西,江夏也分不出半点热情。她的宗旨很简单,读书、考试、挨夸,反反复复如此循环。而卢景州的出现,打破了江夏单纯的循环链,让女孩在心里那么一小块地方,多了点不一样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