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门吃颗臭怎么了，呜呜……再说这又不是臭，可新鲜了……”

        “胡绥绥你这话可是柳下儿了，如何你都有理了。”裴焱反口也咬上胡绥绥的肩，力度甚轻，哪像胡绥绥没点良心下死嘴咬。

        胡绥绥吓了一，语脱口而出：“你么娘的！”

        因这句语，胡绥绥的腮被裴焱轻轻打了一掌：“不许说语。”

        胡绥绥是你不让她往西她偏要往西的儿，受打，这儿更烈，手挝向裴焱脸，一连三句语：“你么娘的！你么娘的！你么娘的！”

        ……

        次日，裴焱手腕带了一圈咬痕去上番，近来没什么大事儿要区，区了寥寥几件事儿，便看起话本故事来。

        才翻了一页，就见裴姝穿着粉裙绣鞋，上梳了团子，手上拿着一个纸鸢和一朵干花，快一步慢一步，盈盈地走来，因为害怕，手脚有些放不开。

        裴焱不敢明目张胆地抬起，免得把小姑娘吓走，只能用余光看她。

        阿娘说昨日她咬了爹爹的手腕，爹爹都不敢对她如何，裴姝装着心事，走到檐下便不再继续上前，她躲在子后，半张脸偷觑裴焱的手腕。

        果真有咬痕，阿娘没有骗人。

        裴姝顿时不害怕了，小短跨过门槛走进大堂里。

        人既走进大堂，裴焱不必装作没看见，放下手中的书，笑：“姝儿来，可是有事情找爹爹？”

        裴焱紧张得手心冒汗，不知颠倒，这是他一回与裴姝说这么长的一句话，每个字从咙里蹦出来都是颤抖不稳的，和断线的珠子掉落在地板上一般。

        他担心上的味让小姑娘闻了不舒服，子不着痕迹往左边挪了挪。

        早知今日小姑娘来，他就把狐狸制成的衣服穿在上了。

        裴焱心里懊悔不已。

        一只小鹿儿在心乱撞，裴姝不害怕却紧张了，两只茸茸的狐狸耳冒了出来，索周遭无其他人。

        她走到裴焱右肩下，把干花夹进裴焱刚刚翻的书里，接着伸出如粉挼成的五指，握住裴焱的食指，吞吞吐吐地说：“爹爹可有空闲，能陪姝儿放一会儿纸鸢吗？”

        裴姝五肉嘟嘟的手指攥着食指，裴焱其余四个指不禁向内屈起，裹住她整只手：“姝儿再喊一声爹爹来听。”

        方才那一声爹爹叫的突然，裴焱没好好去细听，只是后悔不已。

        裴姝也是第一回在裴焱面前喊出爹爹二字，还要喊一次，她神色紧张起来，悄悄上一口气，把在手里的纸鸢放到裴焱膝上，说：“爹爹，能不能陪姝儿放纸鸢。”

        如愿以偿听到这声爹爹，三年了，裴焱这才觉得自己当了爹爹，大笑不已，拍案起，牵着裴姝往外走：“自然可以。”

        裴姝的狐狸耳冒了出来，裴焱捂住她的耳朵，一面走一面把扫地的哥，砍柴的小奚，一并哄走。

        今日风大，恰似秋风，裴焱将细线一放，那纸鸢就高高飞起来。

        “哇，飞起来了！”裴姝一步不离裴焱旁，她个小，需得把高高扬起才能看到纸鸢。

        “说是陪你放纸鸢，可却是爹爹一人在放。”裴焱见她艰难仰，蹲了子，让她坐在自己肩上。

        裴姝踌躇了一会，才撩摆爬上裴焱的肩坐好。

        裴焱将手中的鸢交给裴姝，空空的两手抓住垂在胁下的。

        他慢慢站起，口中不紧不慢说着放纸鸢的要领：“姝儿可要扯紧了线，线松了，纸鸢便飞不高了。”

        纸鸢是胡绥绥亲手扎，亲手糊的，细轻的竹骨子扎成鸢骨，用薄松松的红纸、白纸与绿纸糊成了一只彩鸢，鸢尾系两条粉红间的白丝线，高高飞在天上，丝线飘飘的，纸鸢放着放着，竟像活了一般。

        裴姝是第一回放风纸鸢，裴焱细心教她她仍是有许多不懂的地方。

        风骤然一弱，纸鸢往下跌落，裴姝眼儿睒睒，吃紧：“要掉下来了！”

        “姝儿将线收一些。”纸鸢随风而动，风大了裴焱不需走动，那风小了，裴焱就得跑起来。他往空地里跑了几武，纸鸢才勉强没有掉下。

        放了一刻钟，裴姝便嘻嘻笑笑了一刻钟，好一幅洽浃之景。

        但变故说来就来，牵引纸鸢的线抵不住烈风，咔嚓一下断开了。

        裴姝看着高飞在天的纸鸢离自己越来越远，拿不住要出眼泪：“啊……姝儿的纸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