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苏清方现在避之都恐不及，哪里还敢去，连忙摆手，“不了。”

        卫漪忖了忖，回答：“记的吧。”

        苏清方心内唏嘘，又听卫漪说：“其实，卫家也曾开罪过太子。哥哥一直想修复和太子的关系。三天前请太子过府，也不知怎么，太子掉水里了。哥哥估计要愁死了。”

        这个案子苏清方也听说了，牵连甚广，前段时间才结的，前前后后查了差不多一年。却不知还有这一层旧怨。

        苏清方：……表妹真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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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所谓，君子待时而动，相机行事。

        苏清方听到轻快的脚步声，仰一看，见卫漪如燕般行来，手里还提着东西，便问：“你怎么来了？还带着东西？”

        闺门内，苏清方正在练字，落笔如潺，墨似蜻点。

        说至此，卫漪有些苦恼的样子，“可我已经和江家姐姐约好一起去放风筝了。清姐姐，你帮我送好不好？”

        卫漪笑答：“却不是给姐姐的，是哥哥让我送去太子府的汤。”

        而且各花入各眼，说不定太子更喜欢清丽的。早年的太子红颜——舒然姑娘，就出尘得似一朵水芙蓉。

        苏清方但笑不答，喃喃自语般问：“你说，太子这个人，记仇不记仇？”

        旁侧的卫漪察觉出苏清方今天的古怪，关心问：“清姐姐，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

        坐上卫府香车，苏清方总算松了一口气，靠着靠背，成泥一样。

        私仇家怨，都凑齐了。

        苏清方：……死都不要。

        次日，下人送来装着糕点与汤品的食盒。卫漪提上，转就去了苏清方。

        用罢晚膳，卫源寻到卫漪，问她：“你说回去换件衣服，怎么越换越寡淡？我瞧原来那件黄的就很好看嘛。还拉着苏清方。”

        卫漪喜笑颜开，继而展出更底下的锦盒，叠着一套锦绣襦裙，这次是春枝海棠色的。

        果若卫滋和太子比，苏清方还是宁愿去太子面前讨嫌，至少太子看起来不恶心，而且太子似乎还不知罪魁祸首是她，正好能借卫源这份礼，羡太子那尊佛。但愿太子以后知晓真相，能念点她的好。

        在想自己的祖宗八辈。

        ***

        “啊？”

        “坐久了。”苏清方回答，赶紧促卫漪上车，逃离此地。

        卫漪暗自翻了个白眼，面前却还嘻嘻哈哈，满口答应：“知了。”

        真是前有猛虎，后有豺狼。

        卫源语迟，一半被卫漪噎得，一半是确实觉得粉衣的苏清方更妍丽些。往日只见苏清方着白衣，自有一骨秀神清之气，今日稍作装扮，更是窈窕灼灿。这大概就是妆淡抹总相宜吧。不过他这个妹妹也不逊，端的是袅娜多姿。

        苏清方心如死灰，只能祈祷太子这辈子别知那晚的真相，不然她真的连怎么死的都不知。

        闻言，卫漪长长叹出一口气，“那我就要失信江姐姐了。啊，还有八哥哥，叫我给他抄一份课业。清姐姐，你的字写得好，旁人都比不上，你帮我抄好不好？”

        “也罢，”苏清方放下狼毫小笔，接过食盒，应，“我替你去吧。”

        “是是，我不懂，”卫源也不争，只叮嘱，“这段时间，你多往太子府走走。我每天让人给你炖一盅汤，你带去太子府。知没？”

        卫漪表情嫌弃，“哥哥你不懂女子的装扮的，就喜欢黄的粉的。我当时正好碰到清姐姐，就问了一句。怎么，哥哥你不喜欢清姐姐，不愿意清姐姐去？”

        卫漪娓娓：“昔年太子被废，兵尚书刘佳趁机参奏太子以权谋私，染指国家重。太子甫入东，就下令查了刘家，亲自监审。刘佳贪饷百万，斩首示众。其余家眷，徙三千里，放儋州。”

        苏清方：……

的，差点摔倒，一下扶住边的卫漪。

        她也要愁死了。

        卫漪惊诧，忙问：“清姐姐你怎么了？”

        手段雷霆，可见一斑。

        如卫漪所言，卫源心中忧愁，不可言表。但反过来想，落水的意外，未尝不是一个走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