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也弃了饮茶的心思,不愿在这濒临佳节的黄昏再闹出些不测。
看着本来还要磨蹭一阵才能收工的白时,冲白泽冷笑了几声。
她尚且不知这尊大佛来此的虚实,或许当年之事追溯源后,是他从白家这夺取亏欠他的东西。但无论哪次相遇,于白时而言,都意味着失去,意味着所用不幸的起始。
白时盯着跪下之人,过去的他如自己而言是夜色中相伴的辰星,是被她心拭不忍有丝毫蒙尘的明珠。惊艳绝是对记忆中人再好不过的形容,彼时,白时也喜欢以白纱覆于来人上,再从一角如珍如宝般打开,探寻。
而眼下,白时却只能想到用毒蛇去比喻,她预料不到未知的隐藏之下,白泽又会从哪一刻开始刺入夺她命的毒牙。可明明她已经不再有能再次给出的东西了。
白泽依旧跪着,白时却不愿多方仄地试探,起取出闭店的牌子,打算将他一贯赶出这方木屋。
正是落雪寒凉之际,白时被冷的北方得鼻微,本能地打了两个嚏,复又想着赶快理好回房烤火。自暴自弃般一手揽住两三把椅子,另一手又去取掸灰的掸子,想要生地将多事的人赶走。
转时却未注意到拐角的桌脚,膝盖重重地磕上尚带些刺的角。
白时疼得‘嘶’了一声,没料错的话,肯定是又多了一伤。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放下手中桌椅,脚俨然已经被膝行过来的人扯住,白泽小心翼翼地想要拦下白时托大鲁莽的动作,只是又害怕白时未准许他的接近。本应皓月清风般的人,破碎得仿佛不知言语动作般,只是扯住她的袍带。
他携往生罪孽而来,不敢逾矩分毫。
白泽在听到白时抽气的疼痛时,心早已扯的四分五裂。都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他的一意孤行,害他的小姐落至此。本该是他千般捧着的人,如今在他不被允许接到的角落,又受了多少苦楚和伤害。他纵有何种的思念和难言的赎罪,也没有资格去站在白时的角度出丝毫揣测。
只是在他亲看到小姐呼痛后,再也无法忍耐地大步想她过来,他想要轻轻护住白时磕碰的小,却只能抬眼先祈求白时哪怕一瞬的宽恕与准许。
“认罪,对不起,小姐。”
常常浸在权利更迭和死生往来的争斗中的白泽,此时声音哽咽得近乎嘶哑。
“啊。”
只是片刻愣住,手中沉重的桌椅不遗余力地向白泽砸来。
他不敢有丝毫躲避或是展出不愿的神情,他只害怕白时剥夺他一切接近他神明的权利。
静默的片刻,只有白时气极的呼声音,熟悉的记忆涌入脑海,冰冷的寒风如那日遍地的血一般彻骨清醒。白时咬牙的怒火中扯掉男人上的斗笠,吐出一个晦涩至暗的名字:“白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