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未着寸缕泡在药桶中,白色的将将及锁骨,热气氤氲,模糊了两人脸色。
自那以后,每月都有一日会再次复苏那种令人生不如死的极痛。查不清缘由,更无法治愈。
药谷医仙与师尊共同商定了第一套药方,改良几次以后,医仙便离开雾灵宗,继续寻觅解开此局的方法。
师尊待她不曾有半分变化,只在月中领她到山灵池中进行药浴疗法,捱过一夜极痛。
姬瑶需浸泡其中,凝神取药力,赋阳仙君则需全程看顾,查探药浴的药如何以及姬瑶的情况,时不时加入或削减几种药材,调整药材的顺序,必要时为她护法,以磅礴灵力保住心脉。
骤然被徒弟握住手腕,姬朝玉不自在地一顿,却没让姬瑶有所察觉,低声问:怎么,可是有何不适?
姬瑶缓缓摇了摇,我今日自演武场回来,见诸位师姐师弟们正在练剑、参悟剑意。
她收回手握在池边,十指微微收紧,纤纤玉指被热水泡得泛红,如今在边沿,有着无尽的脆弱之意,心中...免不了有些羡慕。
她未曾言明,那在心底作祟的,其实是不甘。但她掩饰得极好,将隐秘的恨意藏进眼底,她不愿师尊再为她伤神。
她自然是恨的,但可笑之就在于,她本不知该恨谁。
只怕真的是她心比天高,为天所不容罢了。难不成,要恨这全天下修士求索千载万载的不成?
姬瑶心中思绪杂乱,并未注意此刻二人姿势颇有几分暧昧。
赋阳真君偏不看水面下忽隐忽现的雪白躯。月月疗伤之刻,他都会断绝神识。此种疗伤之法不便为外人所知,他为长者,自会守好界线。
却不曾想过,他为一代仙首,拥有睥睨天下的实力,又何须在意旁人看法。这一切,无非是为了徒弟。
姬朝玉修多年,从不知何为俗情,途径红尘又不染红尘,今遭却因着小弟子的缘故,稍稍会了一番凡情。
他神色不易察觉地一,安抚:沉心修炼,勿要多思,为师定会医好你。
赋阳仙君于她如父如兄,这般周赤泡在水中疗养每月便有一次,于是也并无羞涩避嫌的意识。
师尊虽将她带了回来,却不曾有半分额外亲近,常年冰雪似的冷淡。
她也以为无人可让师尊驻足,可就是这样一个清冷如谪仙的人,受万人尊崇的赋阳真君。数次推迟自己的闭关时间,陪伴自己,出如此大的牺牲,依旧平淡,不曾有怨言,更不曾有多的担忧。
不急不躁,无喜无忧。好似下一刻便踏破虚空,化为真仙。可是他没有,他在守着她,守着她自己几乎都要放弃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