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柳星闻觉得赵思青在感情方便太死板无趣，像口古井无波，如今赵思青倒是十分热烈恳切，但也太过热情。但是对于他这种初尝情爱且第一次尝试便已失败而告终的少年人来说又十分新奇，纵然柳星闻面薄，也依旧好奇地想去探究赵思青还能毫无底线到什么地步。

        “都说了不准那么叫我。”

        他挥的锄又快又利索，起起落落，砸在泥地上，砸在哪里就是哪里，挥出锄后就从未后悔过，有时他心中就会突然闪过一个念，一个名为“无悔”的念。

        柳星闻想起那日他走得干脆，赵思青站在他后久久未言，他以为是默认，如今才知原来不语是不舍，赵思青压没答应与没同意。

        见柳星闻脸色不佳，赵思青只当自己又惹他媳妇不高兴。他牵柳星闻的手，正儿八经发誓一样跟柳星闻保证。

        9.

        但是分明出赵家村，世代农耕，守着几片田埂勤勤恳恳了半辈子，青衣是青色的，冬去春来，庄稼在秋收之前也是一片青绿交加，他便在一片青绿里挥汗如雨。

        尽柳星闻不止一次告诫自己跟一个傻子计较什么，然每每一听赵思青这般喊他，羞耻感简直升满。他耳一红，到如今却只有无可奈何。

        一个经验丰富的庄稼汉确实锄地如有神，赵思青种了半辈子的地，熟能生巧，还有能差不成。

        赵思青乐得有人帮他干农活，直到柳星闻的到来，而柳星闻在他重组得记忆里扮演的是“媳妇”的角色，在赵思青心里重要的人都被重组了记忆，如果说顾听雷在他新的记忆力里份是堂弟象征的是亲情的话，份为“媳妇”的柳星闻在赵思青眼里代表了什么可想而知。

        月亮不知何时透过乌云悄悄现，朦朦胧胧透着清白色的微弱月光。柳星闻和赵思青也有过月下花前，月是天上月没变，只花是谪仙岛的光花，开在乡下的田埂里的野花因为要种庄稼都被赵思青干净了，剩下的只有一小茬被他拦腰切断的庄稼，几步外的一方幸免于难的苞米地，苞米杆子有一人那么高。

        夜里的风轻轻的，动苞米的杆子微微作响。很轻的沙沙响动，赵思青也不由心猿意了起来，月下花前，佳人在侧，谁不心动？夜色撩人，月光朦胧，柳星闻眉眼间沐着一层淡淡的月辉，庄稼汉可不是什么掌门那样能忍着端着的角色。趁着柳星闻怔神间，赵思青低亲他额间的星痕又亲他的眼角，柳星闻没反抗，亲吻并不陌生，哪怕时隔数月不见，他仍能想起曾经和赵思青趁着夜色在光花滩里幽会，不知是光花致幻的效果导致还是柳星闻那时自甘享受如梦似幻，在那一夜，赵思青的视线凝视在他上，也是一直都很温柔的。

        他一贯不多想，尽时常有自称龙弟子的人来来去去，但是自从这狡猾的村夫开始想法子让过来规劝他回岛的弟子来一个就大半天的庄稼活后成功吓跑了弟子们，毕竟就是顾听雷来了也得扒二十斤苞米。

        柳星闻一听这什么跟什么。手，又想拧臭村夫的耳朵了。

        赵思青偶尔也一闪而过一些陌生又熟悉的记忆，与他现有的从记事起到现在记忆与人生轨迹碰撞，分明截然不同，却又如果碎片一般趁虚而入，时不时的一闪而过。

稼就这么被白白糟蹋了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但是和离独带俩娃的堂弟顾听雷孤单落寞（他自认为的）的背影历历在望，赵思青早就痛定思痛过决不能再步他堂弟的后尘！

        “你放心，媳妇，俺一定对你好。”

        比如很久很久以前的青衣影，而那张脸实在模糊，但依然在某天一闪而过，他依稀记得那张脸竟与他一模一样。

        想来赵思青心里门儿清，只迫于局势立场与份，方才划清界限。龙掌门不仅仅是赵思青的份，亦是赵思青的责任。群魔护众生乃赵思青所求之愿，而柳星闻，是私情，是一滴心血，以情入剑是龙，赵思青当是无悔的。

        他忽然笑了起来，埋在赵思青结实的前闷闷笑出声。是啊，他怎么会不知赵思青，赵掌门总是如此，温柔且克制，他是天生如此吗？不是的，否则他怎会说出“不如红尘怎得彻悟”这般看似通透与看透尘世的话。

        赵思青不知柳星闻在笑，不过媳妇开心他也开心，他穿着方便种地的褂子，薄薄的一条短褂，赵思青肩宽腰紧，肌沛然，柳星闻的脸枕着他膛，又大又捂着他，随着赵思青的呼而鼓动起伏，心强而有力，柳星闻才觉出点心猿意，如此静谧之夜，他的心随着脸上的升温而加快，紧贴着脸的是赵思青的膛，柳星闻一时色迷心窍，不由自主抬手握住一边肌了一把，

        可惜赵村夫什么也不知什么也不懂，失去掌门的份与责任，赵思青只是赵思青，被份立场等等种种局限包裹隔绝的情自发剥离脱落，何等热烈热情。

        而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柳星闻正在草堆上被赵思青搂着亲，柳星闻本就脑子活络，想通一点后顺着这一点想下去，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